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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能给他长个教训也好
    如果以后有朋友要请我说说从鬼门关外在走回去是什么感受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他这和梦境也差不多。我近几年一直做这种被怪物追逐,自己使劲往前逃跑但怎么也甩不掉怪物的梦,一旦回头就有看到它们狰狞可怖的面目,尽管我始终无法看清它们的样子,但我知道我一旦停下来,无疑会被它们所吞噬掉的,因此我只有继续往前奔跑,直到我的双腿已经疼得再也举不起来了、我马上就要被怪物吃掉了,我才一下子猛然从梦中惊醒,满脸都是冰冷的汗水,而且一下子挺直身子从床上坐起。我想如果我老伴儿还在世的话,一定会为我这样的举动吓一跳的。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也想坐起来好好看看这个现实世界,以确定我已经从噩梦中逃离出来了,可是我却做不到了。我感到我的身体完全不听从我的使唤了,任凭我有多么想活动下麻木而僵硬的双脚,我都做不到,仿佛身体被看不见的绳子给捆住了。但我往下看了看我的身躯,它只不过是被白的被子给盖住了而已。“怎么……”我还想说话,不过马上就发现脸上的异物感。原来是我的嘴巴外面套了个硕大的塑料面罩,其中还不断冒出刺鼻的气体,让我的呼吸感到非常难受,而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说话。

    怎么回事?难道我还是在梦里吗?尽管这里没有硕大无朋的可怖怪兽,但说不定来到了……我听纳逊尔说过许多幻想的故事,其中就有一个被外星人绑架的故事,说是外星人对于人类女性很感兴趣,那是因为它们根本无法生育,因此通过绑架地球女性的方法来强行将自己的子嗣塞在地球女性的子宫内,已完成受孕……

    胡说!我这才反应过来,因为我已经并不年轻了,已经五十好几、接近六十的年纪了,更别提我最近发现自己已经绝经了。也就是说我是个完全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了,邪恶的外星人还来找我做什么呢?难道是它们因为不理解地球上人类的生理,而抓错了人吗?

    不过飞进来的小白立即打消了我这种不着边际的想法:“您醒了,我马上通知医生。”说完这句话,它就“毫无表情”地走开了。

    医生?啊是的,我的记忆渐渐和我的身体一样苏醒过来了。是的,我一下子感受身体非常难过,那是在……在什么时候呢?我马上打电话让纳逊尔过来,后面发生了什么呢?难道我现在躺在医院里吗?这个奇怪而难受的面罩不过是呼吸器吗?

    虽然是一场误会,不过这让我感到非常安心,因为我至少不是身处在永远也逃不出去的噩梦里,也没有磨牙嗜血的怪兽在追逐我,走进来的不过是……是的,我看到了一个面容和蔼可亲的中年医生。

    他对我道:“所幸过来的及时,因此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

    “医生,”我依然感到自己的下肢没有一点力气,“我怎么不能动了?”

    “琳娜女士,请放心,那不过是刚刚进行完手术而已,麻醉还没有消退。”

    “手术?”我感到不敢置信。

    “是的,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我恐怕你还没搞清楚。是这样的,你的胃部大出血,还好我们止住了。”

    “胃出血?”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毛病,不过听到是这个病也松了口气,因为这不是什么大病,“那么现在好了吗?”

    “胃出血是好了,不过……”他的神色有些难看,“我后来将你的病告诉你儿子了,他非常……焦虑,不过说一定会按时递交治疗的花费的。”

    “治疗?”我感到奇怪,“不是已经手术成功了吗?”

    “是的,止住了出血。不过您的病可不是那么简单,胃出血只是它的一个症状罢了。”

    “那究竟,”我感到自己即将听到一个噩耗,“究竟是什么病?”

    “当然,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

    “不,”我觉得自己应该勇敢面对这一切,“医生,能不能和我说实话。既然到了要让纳逊尔去凑钱的份上,一定是得了什么大病?”

    “是这样。不过具体的话等待会儿你儿子回来,可以问问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是你儿子的吩咐,我们也是认可的。”他走过来看了一下监控仪上的数据,“但不是没有希望,我们这里有优秀的设备。如果我们这里不行的话,还可以去大医院,哪里有最好的治疗团队。不过价钱么……我想也是很贵的。”

    “什么意思?”

    “花光了……”他指了指我的脑袋,“里面所有的存款,用于这次手术。但治疗的过程恐怕很漫长,当然你们可以贷款,但入不敷出可不行。因此我也和你儿子谈了谈,但没有想到的是……”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停止了叙述。

    “没有想到什么?”我这时也多少明白了一些,他恐怕是指我儿子是个低保户,也没有存款和工资来支付我的巨额医疗费吧。

    “不过他说自己有一些办法,于是匆匆离开了,在知道你手术成功以后。”他的表情有些疑惑,摇了摇头,“大概是去问亲戚朋友借钱?说实话,现在可不比过去,有了皮层识别系统之后,所有的借款都会统一在小白的看护之下完成,并且烙印在你的皮层之上——我不是说直接烙印,而是存储在中央服务器之中,因此欠债不还可是行不通的。”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会欠债不还?”我感到非常愤怒,我想不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医生在说了一大堆令我沮丧的话后还要对我的儿子恶语相向。

    “我不知道,但看他的样子……对了,你知道什么是小说吗?”他突然提起了一个我非常在意的名字,不过这个名词我也非常讨厌。

    “知道,那是他在……在完成的作品。”

    “原来如此。”他略一思索,不过不想就此讨论下去,其实我也对这个小说没什么理解,那是儿子在一直研究的东西,我可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反正他说要拿小说去换钱之类的,我说如果行就试试吧。”

    “应该可以的吧。”

    “呵呵,为人父母的总是为孩子着想呀。”不只是讽刺还是什么,他向我伸出了大拇指,“我认为你的毛病是积劳成疾,身体上长期的营养不良肯定是有的。对了,你应该有退休保险吧,为什么营养这么差呢?看似吃得不是很健康,已经患有贫血和各种营养匮乏问题了。”

    “没什么。”我不想多说这点,我其实也不想让儿子知道我每个礼拜带来的东西里都是我省吃俭用下来的,“还有什么问题?”

    “哦,还有就是长期的不开心吧。虽然心理学这门学科已经落伍了,但无可否认的是,病患如果长期不开心,一定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健康,身体和心灵之间有着我们还无法搞清楚的神秘联系。琳娜女士,您究竟为什么不开心呢?”

    呵呵,这还用说吗?我看得出来他只不过是在嘲笑我而已,因为他自己是个非常光鲜的医生,看来不愁吃喝。

    “是担心儿子吗?”他并不在意我的看法,“琳娜女士,作为您的主治医生,我需要知道你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平时的生活模式、作息时间,已经人际交流关系。您的丈夫已经去世了吧?”

    “是的。”

    “那你的家庭只有你和纳逊尔两个人了,我看了他的资料,也没有结婚,而且是个低保户。这样的现状您也并不满意吧?因此省吃俭用一直给儿子制造生活条件?但是像他这样年富力强的年轻人,难道不应该去找一份工作吗?我们这个社会虽然已经摆脱了贫穷,但那只能保证您的基本生存而已,想要活得快乐、活得富裕那还是要依靠自己的实际行动啊。闲在家里整天睡懒觉,这可不行。”

    “我知道。”哼,没想到让这个年轻人给教育了一顿。

    “还有就是父母千万不能包庇孩子。我看了这个纳逊尔很多资料,自从学校毕业以后,就没有走上过工作岗位。虽然我不知道他在……”

    “是在研究小说!”我实在听不下去他对纳逊尔的讥讽了,忍着浑身渐渐浮现出来的疼痛道,“他的愿望是当一个伟大的作家。”

    “哦,作家?”他显然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

    “儿子和我解释过几遍,但我没有记清楚。不过总的来说,是个很伟大的职业呢。”

    “哦,伟大?呵呵,”他看着我,严肃的道,“琳娜女士,我想您是被你儿子骗了吧。其实不过是不想出去赚钱罢了,甚至也不想承担起一个社会人的责任,不想组建家庭,也不想繁衍后代,甚至连照顾父母也……呵呵,当然谁不会把父母往医院里一送就了之了呢?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回来,因为他走的时候很匆忙,说是要去什么什么剧场之类的地方,但是他不是在搞小说吗?这和影视有什么关系呢?我恐怕……琳娜女士,我想请您做好一些心理准备,因为毕竟这是一笔不菲的治疗费用,即便是对于我这样的主治医生来说也不可谓不巨大,因此您儿子如果因此逃走的话……”

    “请您让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我感到我心里上的疼痛比肉体上的更严重得多,“医生?”

    他显然明白了我为何这么说,马上退到门边,说:“好,请好好休息。您放心,如果有异常小白会及时赶到的。”然后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真是的,作为救死扶伤的医生,却这样说话……

    但我还没消气,他又出现了,还略带歉意的说:“琳娜女士,我只是出于好心提醒您这一点。我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这关你什么事?”我恶狠狠的道,简直想取下嘴上的呼吸机就往门口那边扔去了。

    他这才离开,将一间空白而孤寂冷清的病房留给了我。

    我想我一个人呆在这种特护病房里,每天,不,每个小时的价钱也很贵吧!而我的退休工资实在是支付不起,但是我……我究竟得了什么病呢?为什么做了手术也不见好转?

    当麻药逐渐消退的时候,我就感到我的五脏六腑,甚至骨头里也开始痛起来。这在以前也遇到过,不过当时我没有在意,因为过了几个小时这种疼痛就消散了,我以为这不过是意外罢了。但……现在想来,这种症状和人类尚未治愈的一种疾病是差不多的,那就是癌症,难道说我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吗?怪不得那个医生说要医治这种疾病需要大量的金钱,并且可能还治不好。当然我知道现在诞生了许多疗法,就算到了癌症晚期也有很大的几率可以治愈,但是……评价我这个老人的储蓄和工资,怎么可能付得起这些钱呢?更何况我的储蓄都已经交给纳逊尔了啊,无论是他平日的吃喝——尽管他有着最低的生活保障,但是为人父母的总想他能吃到最好的东西,这样才不会饿出毛病来,因此我每个礼拜都给他带去了我所能买到的最好的、最有营养的食物。更别提那些昂贵的衣服了,我希望他能穿得体面一点,这样才会被人尊重。而他的房钱……是的,过去我曾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从家里搬出去,不过后来便接受了这样的现实。他告诉我说,因为自己要一个独自的空间能进行冥想和写作的锻炼,所以不得不在外面借房子住。但是……即便是有我在身边的话,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妨碍呢?

    他是这样告诉我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妈妈,您有时候实在太讨厌了。”

    “讨厌?”现在想起来,我还是感到震惊,我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到,却换回的是这样的评价。

    “是的,老是打扰到我。”

    “那我不打扰了。”

    “您是做不到的,”他摇了摇头,我厌恶地看着坐在什么瑜伽垫上的纳逊尔,感到两个鼻孔里要冒出火花了,“您一定是做不到的。要不是送些吃得进来,要不是过来打扫房间,要不是问问我有什么需要的。您一定不会让我安安心心在这里呆上一天的。”

    “你呆上一天要干嘛?”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鬼,“我不懂什么冥想、瑜伽和小说,但我知道你的同龄人都在外面好好打拼,都在悉心营造自己将来美好的生活。纳逊尔啊,你难道没考虑过出去做一份工作吗?”

    “呵呵,为别人打工有什么意思?”

    “但是……没有工作,你也没有收入啊。”

    “不是给我申请了低保吗?”

    “你还有脸说的出来。”

    “我为什么要活得和别人一样呢?对我来说,学习写作,最后写出属于自己的伟大的小说,才是我人生的意义。反而在我看来,那些将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放在维持这个迂腐而庞大的社会机器运转的人,才是极没有意义的呢!”

    “你……居然说出这种话。”

    “妈妈,我要搬出去住了。”最后他这么说道。

    我已经不记得我是怎么和他争吵的了,这些争吵就仿佛被我隐藏进了记忆的阴暗角落里,我不想回忆起它们来。不过不久之后,出于一个母亲的天生的责任心,我也接受了这样的现实。我甚至还偷偷和房主商量,由我来支付一部分的房钱,这样的话纳逊尔的压力就小很多了,评价他的这点最低保障金,实在是付不起房钱的,更何况他租住的公寓还是比较舒适的。

    不过我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一点,因此好说歹说终于让房主和我一起欺骗纳逊尔,向他收取非常低廉的房钱,而当然大部分都是我支付的。

    唉,我实在想不到……这么想来,刚才那个医生的话也非常对头,因为我一辈子操劳下来,想不到生养的儿子却从未照顾过自己的妈妈,反而是我到头来要继续养着他。可是……可是谁叫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呢?现在老头子也死了,我身边就纳逊尔一个亲人了,难道我要放弃他呢?但是我自己……我自己到底还是得了绝症啊,将来恐怕他要一个人过活了,没有了我的资助,他到底怎么生活呢?

    我已经能相见他将来的样子了。被人从房子中赶出来,不过这也能并不要紧,因为我已经去世了,我留下的房子够他住了。但是平时的花销哪里来呢?说不定他已经吃惯了我给他的美味,但是要去外面用一顿餐,就会花掉所有低保的钱吧?

    在我看来,他也是不可能出去打工赚钱的,因为他对那些人是那么的看不起。我甚至以前还幻想过他给我带来一个漂亮的媳妇儿,生下个可爱的宝宝,但是最近几年来,这种美梦我也不做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可怕的、永生的怪物追逐的梦。这怪物原来正是象征着死神!是的,这种梦境其实在告诉我一个真相:我马上就要归天了,而在我死之后,纳逊尔也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立足。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依旧在玩着根本无法实现的过家家游戏,还乐此不疲,根本不知道现实生活的险恶。如果没有了我的帮助,我恐怕儿子根本过不了几年的好日子了。更令我担心的是,那个医生也说了,我的继续已经在这次手术里快用完了,而今后……今后到底该怎么办呢?

    我一筹莫展。只是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直到房门被人用力地撞开了。而站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正是我的好儿子——纳逊尔。

    “怎么了?”看到儿子不停地流泪,我也鼻子发酸,“怎么了?”

    “妈妈……”他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医生刚才说了手术很成功。”

    “那就好。”

    “过两天我就出院吧,没事的。”

    “可是……”他显然知道我的病,“可是只是控制了病情的恶化,如果不治疗的话恐怕会加重。”

    “呵呵,什么恶化呀,都是医生吓唬你的。”

    “不,他已经和我说了一切。”纳逊尔并不想欺骗我,“如果不治疗的话,只能活半年的时间……”“半年啊……”我感到眼前一黑,我想不到我的时间已经如此短暂了,“妈妈说了,都是吓唬你的……”

    “我问了医生,”令我想不到的是,回答我的却不是纳逊尔,而是有另外一个女性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抬头看去,那是一个带着墨镜的奇怪的女士,在她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年轻人,“您得的是晚期癌症,伴随许多并发症,并且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如果不进行治疗的话,是撑不过半年的,琳娜女士!”

    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说,但是这种说法已经彻底击碎了我的信心和侥幸之情,让我一下子泪如泉涌。我想不到自己操劳一生,根本没有享受过任何幸福和快乐,却就要这样离纳逊尔和这个在别人眼中无比美好的世界而去了。

    我泪流不止。

    但那个奇怪的女人依旧在不停说话:“因此纳逊尔先生刚才在为后续的治疗凑钱。医生告诉我,您的存款已经在这次的手术中用完了,因此如果没有别的办法的话,只能等死了。”

    “周宇航女士!”纳逊尔愤怒地转过身,似乎想要将她们两个人赶走,“从埃洛伊那边,你就一直跟着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阿姨,纳逊尔先生,我们在剧场里不是成为了好朋友吗?”

    “但是你没看到我妈妈生病了吗,你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说风凉话,做风凉事的人不是您吗?”她对旁边的那个助手笑道,“朵朵,来,和琳娜女士说说,她的乖儿子究竟做了些什么愚不可及的、令人发笑的风凉事呀!”

    那个朵朵有些害羞,不过依然在这个周宇航的怂恿之下告诉我道:“是这样的,纳逊尔认为他写的小说很有价值,因此将它们打印出来——我是说打印在纸头上……”

    “这些纸头怕是花掉了他所有的最低保障金吧。”周宇航嘲笑道。

    “是的。”纳逊尔垂头丧气的道。

    朵朵继续道:“于是,想要拿给埃洛伊影视公司的人看。我和宇航姐姐已经向他们打听过了,说纳逊尔直接冲到了白日梦剧场的剧组,去和导演对话。说是自己是上一期节目的参与者,现在有一份伟大的作品想要交给你们。”

    “不过后来呢?”周宇航和她一唱一和。

    “显然这并不是什么伟大的作品,而且被安迪导演嘲讽了一番。”

    “怎么嘲讽的?”

    “说是完全没有发表的价值,更不可能印刷出来了。”

    “为什么呢?”

    “因为大家都喜欢接入虚拟世界,而根本没有必要通过纸头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文字。”

    “听起来很有道理。”

    “是的,安迪导演说那是被淘汰的说故事的方法。”

    “好象是呢。”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纳逊尔再也容忍不住了,怒道。

    “纳逊尔先生,我是为你好啊,”周宇航一副阴阳怪气的语气,“现在你也知道生活的艰难了吧?”

    “那又怎么样?”

    “哦对了,琳娜女士,我想本着一个人的良心,我还得告诉您一件事呢!”她凑到我的耳边,“很抱歉的是,那些您给孩子的生活用品,包括食物等等,他都拿去给了其他的低保户。”

    “什么?”我惊讶地合不拢嘴。

    “说是自己不需要,因此给了别人。”

    “纳逊尔!”我冲自己的儿子叫道,“你不知道那是妈妈省吃俭用下来的吗?”

    “我……我不知道。”

    “哈哈,还好意思说不知道呢!”周宇航继续嘲笑道,“甚至在回来的路上,还特地去向低保户们求情了吧?”

    “没有!”纳逊尔否定道。

    “我们都看到了,”朵朵站出来说,“纳逊尔先生走到那条暗巷,向里面的什么长老求情,说是自己以前一直资助他们,给他们好处。现在妈妈生病了,需要一些钱,因此向他们求助。”

    “是的,但长老们却根本不理睬纳逊尔,有人还笑着说:‘呵呵,你平时施舍的都是小东西,我们根本看不上呢!再说了,大家都是低保户,我们可不像你这么傻,会把自己的钱都捐给别人了!我们可没有您的所谓良心哟!早知道现在这种下场,怎么当时不省着点用呢!’还有人更是提起了他的小说创作,说怕是被这种东西蛊惑了心智,甚至连金钱都不要了,最后得到了这种可悲的下场。纳逊尔先生,要不要我们来帮助你呢?”周宇航似乎就是在等着说最后这句话,而前面的都是铺垫罢了。

    但我当时没有意识到,依然在抓住儿子的手,可怜巴巴的道:“儿子啊,既然没钱,我们就不看病了,好好一起过完最后的半年,不行吗?”

    “不!”我感到他的精神已经崩溃了,甩脱我的手道,“妈妈,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痛苦地离开的!我会……我会找到办法的!”

    “我有个办法,您想不想听一听?”

    “哼!”纳逊尔根本不想听其他人说话。

    不过我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周宇航女士,我虽然不认识你,但如果您有什么办法,请告诉我们好吗?”尽管我不喜欢她这样大呼小叫,似乎是在故意制造什么冲突,但如果她真的有办法的话……

    “去问曼蒂女士借钱啊!”周宇航说了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她不是喜欢你吗?再说了,她老公可是平衡局的高管,一定有钱吧!只要曼蒂开口,或许你能借到钱呢!这样你妈妈也不会死了,而你也可以继续实现自己当作家的梦想了,不是吗?”说完,她得意地看了看旁边的朵朵一眼,甚至长出了口气。我感到她仿佛是计划着这么说、这么做的,纳逊尔仿佛现在已经落入了她的陷阱中去。

    “曼蒂?”纳逊尔抓了把椅子坐下,用手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周宇航女士,我接入过你们的节目了。呵呵,到现在你也在为接入率考虑吗?甚至不择手段要开辟新的戏剧效果?”

    “什么啊?我是真的在为你出主意。”但周宇航的脸色有些异常,眼神闪烁,似乎我儿子的话正戳中她的软肋。

    “呵呵,这样的话我就和曼蒂有交集了吧?你们节目组也不希望看到我的理想就此失败了吧?就因为妈妈生病了,所以我的节目线继续不下去了?不,不能这样,因此想出了让我和曼蒂借钱这个主意,一则可以让我继续写那些无聊至极的小说,二则也可以制造我和曼蒂老公的冲突吧?这样的戏剧大家都喜欢看,不是吗?”真是奇怪,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曼蒂是谁,但是纳逊尔一向很重视自己的小说的,为什么现在说它们是无聊至极的呢?难道他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并且认命了吗?

    “妈妈,我刚才见过埃洛伊的人了,那个大导演。”他用温柔的眼光转向我,“他大骂了我一顿,说我的创作一无是处。是啊,我反思过了,一路上我都在反思,我恐怕他的话是正确的。我只是听信了那个暗王上的胡言乱语,就试图去构想什么创作,但我的能力恐怕的确是做不到的了。”

    “是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恩,”但我感觉到他还是心有不甘,“生活教会了我这件事。现在妈妈生病了,我却还在忙着自己的毫无前途的理想……我有什么用呢?”

    至少,我对他的这种“成长”感到很高兴,他终于知道了为人父母的不易:“纳逊尔,你想通了这点就好。妈妈的病,其实也不要紧……”

    “不!”他坚定地望着我,“我不会让妈妈这样下去的。我这就去找工作。”

    “找工作?”我头一次听他说这样“正常”的话,我不禁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确定自己并未在梦里,“你真的要去找工作了?”

    “是的,低保的钱不足以开销,现在妈妈的存款也没了。我一定要去找到一份工作,这样才能帮妈妈看病。”

    “那你……那你要做的冥想、瑜伽,还有要写的小说呢?”

    “呵呵,那算什么呀?不过是骗局罢了。”他边落泪边道,我感到他言不由衷,但这样也未必不是好事,“都只是华而不实的妄想罢了,如果每个人都向我这样,社会还怎么运作下去?连医院都没有了,妈妈还怎么看病呢?”

    “是啊,还是找工作好。”我闭上眼睛,想象着纳逊尔在店里忙活的样子,感到非常幸福,“我很欣慰你能这样相通。”

    “纳逊尔,”但恼人厌的周宇航又插话道,我感到她并不像就此离开,甚至一直在蛊惑纳逊尔做出我不愿见到的决定,“你就这么被生活打败了吗?”

    “你在说些什么?”

    “你不记得杜达的话了吗?”

    “记得,但我说,那些都是妄想。”

    “妄想?”

    “没错,都是屁话而已。如果杜达的妈妈生病了,哦不,如果您自己身患癌症了,杜达依然会放不下什么前卫音乐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

    “事情在我身上就发生了啊!那您希望杜达每天继续练习音乐,而根本不去照顾你吗?也不愿意给你钱去看病?”

    “我自己有钱。”

    “啊是的是的,可是我是个低保户啊!”他的自称却不再听起来很羞于说出口了,“因此我要摆脱这个身份,至少有钱拿才行。”

    “可是也不至于抛弃自己的理想吧?在剧场里,你不是亲口和我说要完成这些小说,当一个大作家吗?要知道……要知道……”

    “呵呵,不过是一无是处的小说。”他恶狠狠的道,“我说了,我被骗了而已,但我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

    “工作并不好找,更何况是你这种一直我在家里的人,为今之计,”她看着朵朵,还是提出了刚才那个想法,“还是去问曼蒂借钱吧,她这么喜欢你,一定会借给你的。”“借一辈子吗?”他很清楚我的病需要终生治疗,“更何况我说了请你离开。我知道你们这种私人影视公司的目的,你不过是为了制造戏剧化的冲突,甚至不惜利用我的理想。你提出这个荒唐的想法,不过是为了让我和曼蒂见一面,然后看看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尤其是和她的老公席那。我们越是吵得厉害,你越是开心,是不是?”纳逊尔走到周宇航面前,然后一巴掌拍下了她的墨镜。

    “你干嘛?”朵朵在旁边试图拉住他。

    “你这个贱货!”他终于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早就打算好了对吧?一开始就在剧院里和我们套近乎,不过是为了拍下这些素材吧?现在还想策划这种烂俗的剧情,好让你们节目的接入率更高吗?那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得逞的!请你出去吧,周大导演!”他更是一脚将那副墨镜踩了个粉碎。

    周宇航的脸上毫无表情。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我应该站在幡然醒悟的儿子一旁的,他现在已经从过去的荒唐的美梦中醒了过来,虽然几乎赔上了我的性命,但这次的事件对他来说也是很好教训,如果他真的有天可以自食其力,甚至能帮我看得起毛病了,那我也可以安然离开了。比起这种进步来,那些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小说有什么价值呢?

    于是我帮衬道:“周女士,请你离开吧,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了。”

    “呵呵,行。”周宇航不怀好意的道,“那我祝纳逊尔先生找到好的工作了!走,朵朵。”她们消失在了门外。

    纳逊尔再次扑到了我的床边,握住了我的手:“妈妈,那些都是坏人,我不会让她们得逞的。”

    “恩,好,好儿子。那么你要去找什么工作呢?”

    “这我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但是……真的不再搞什么小说创作了?”

    “我……”我感到他有些犹豫,或许刚才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他只能那么说,而现在只有我们母子俩,他的这种犹豫其实是他的真实状态,“我很想去写,可是现在没有办法了。”

    “放弃吧,”我平静的道,“和其他人一样生活,不幸福吗?至少你有爱你的妈妈在啊!”我抱紧了他,我感到他需要我的拥抱,而我也需要他。

    但是这个拥抱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我听到他在我怀里放肆的哭泣,就像我以前刚从噩梦中醒来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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