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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场外，学校：尼尔与波兹曼（1）
或许是因为拉塞尔老师已经和尼尔的父母知会过了，所以我的来访受到了他们热切的欢迎。正如拉塞尔所说的那样，尼尔的家里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低于普通人的水平了。而他的父母看起来也并没有受过太高的教育，甚至不知道我这个“当红”的主持人——或许他们并没有购入接入设备吧！
“哈哈，是吗，原来是主持人啊，那一定是个很光鲜的职业。”尼尔的父亲戴里克笑道，而他的妻子汉妮一听说家里来了客人，就一直在厨房里忙活。这显然是一个以男权为核心的有些落后的家庭，不过我也不能说这就不好，因为比起那些互不理睬、甚至视对方为死敌的家庭来说，无论男权还是女权，亲情总在其中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哪里哪里，”我不知道面对他该说什么，所以只能立即切入这次采访的中心，“相比拉塞尔老师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这次来是想看看尼尔。”
“呃，”不知为何，他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眉头也皱了起来，“我想你来的并不是时候，小家伙这几天正闹脾气呢。”
“闹脾气？”转念一想，这也正常，他和波兹曼都属于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的人，所以会经常喜怒无常。
“但我可以帮您去叫叫他，如果你坚持要见的话。”“啊，稍等。”我想先了解一些基本的情况，“戴里克先生，我能先问您一些问题吗？”
“请说。”看来他十分信任我，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拉塞尔老师在他们心里是个重要的人——尤其在如何教育孩子上面。
“我想问一些有关尼尔的事，据拉塞尔老师所说，尼尔在机械电路上面有些天赋？”
“呵呵，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显然，戴里克的脸上露出了喜悦和骄傲的表情，“但他的确很喜欢这方面，没事的时候就爱呆在家里钻研这些东西。你知道我是个粗人，不懂这方面的知识，但是尼尔却从小逼着我们给他讲这些东西，我和汉妮都一无所知，所以只能他自己来研究。”
“但是他却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哈哈，我们也很奇怪他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他都把家里的电器拆开来好几回了。每回我都说千万不要拆，如果坏了怎么办？但他总能自己装好，他甚至开始研究起那些机器人来，我说可千万不要去拆他们，会被捉进去的。尼尔说叫我放心，他是在网上搜索一些资料而已。”
“他对机器人感兴趣？还搜查资料？”
“他是这么说的，我不知道，毕竟我也不懂，也不会上网，汉妮更不知道了。”
“恩，那你知道视觉思维是什么意思？”
“视觉？”他思索了一会儿，“拉塞尔老师说过，是说尼尔的脑子和我们的不太一样，我们都是通过语言和……抽象来思考的，但是他是通过视觉。”
“意思是他可以直接在脑中构建出视觉图像，比如那些机器人的内部电路图？就像一张图纸一般铺开，在脑中清晰可见？”
“我并不清楚，你可以再去问问拉塞尔老师。”
“我会的，”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你们似乎很信赖拉塞尔老师？说说他和尼尔的故事吧。”
“当然，如果没有拉塞尔老师，恐怕……”他回头看了看尼尔的房间，“恐怕我们现在会更痛苦。你也看见了，我们不能给孩子提供很好的生活条件，自身的知识水平也不够。当尼尔入学之后，我们就发现他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其他孩子都能顺利地融入集体，但尼尔却不和他们讲话。整天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对，就是您说的什么视觉思维里。在图纸上乱画各种我们看不懂的线条——后来我们知道了那是电路图。喜欢把家里的电器都拆了——那时候我一旦发现，就会毒打他一顿，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居然还有本事能把电器重新装好……”
“我了解了，在一开始，你们觉得孩子实在是不可理喻吧？”
“没错，我和汉妮实在想不到自己会生出这么个孩子来。在那会儿，我们都羞于出去见亲戚，丁校长也经常找我们过去，无非是说孩子又闯了什么祸，或者孩子的学业如何如何差，而又不喜欢和人交朋友，其他孩子也不喜欢和他走在一起。”
“恩，然后拉塞尔老师出现了？”
“尽管我不懂心理学方面的东西，但拉塞尔老师用很朴实的话解释了尼尔的反常。他说，的确是有万分之一的孩子自出生以后就和其他孩子不同，他们的思维模式不同，然后他们的兴趣爱好也严重不同。在他的嘴里，这似乎叫做什么‘学者综合症’。”
“的确很像学者，不过是古怪的学者。”
“哈哈，在我的印象里，学者一直是古怪的。拉塞尔老师还说，他们对于自己喜欢的爱好过分执着，会经常忽略其他的方面，比如社会交往，比如人情世故，比如对其他知识的学习等等。但他想强调的一点是，这不是什么毛病，只不过是一种不同的……不同的天然禀性而已。他们天生如此，并且似乎无法改变。”
“我多少有些了解了。”经过这几天的采访，我对这些患有孤独症或者学者综合症的孩子有些理解，并且正在执行麦克卢汉划时代计划的智子也给了我很多信息。
“恩，那就好。拉塞尔还和我们说，他会去和校长谈的，希望学校里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可以在将来接纳尼尔，把他当作一个正常人来看待。他说，这些特征没有什么问题，尼尔一样也可以和别人一样活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上。”
“只不过需要别人的理解，尤其是父母，不是吗？”我想比较下尼尔的父母与波兹曼父母的不同，但实际上尼尔和波兹曼本身就不同，尼尔还好，他应该只是对一方面过分执着，生活的重心全部围绕着他感兴趣的事情，自然地就会对其他的事情失去兴趣了。但波兹曼不同，他的思维更迥异于常人。
“拉塞尔也和我们说过，他劝我们不要生孩子的气，说尼尔尽管看起来不如那些正常的孩子们，但他有着与众不同的天赋，只要父母愿意放手让他钻研自己喜欢的东西，那么他必定能发挥出自己的天赋。他将来一定可以寻到一份适合自己的职业，不仅无需担忧温饱，而且或许能给社会带来更多的财富。拉塞尔说了，孩子有无限的创造力，如果要更好地发展，父母们必须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阻碍！是的，在波兹曼方面，波兹曼反而成了父母的阻碍。
“拉塞尔还说，千万不要因为孩子在某些方面不如其他孩子，而感到内心不平衡，甚至感到羞愧。这不过是愚蠢的攀比罢了，尼尔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别的孩子永远学不会视觉化思考，但尼尔可以，别的孩子永远搞不懂那些机械零件的相互作用，但尼尔可以，别的孩子永远不知道怎样连接上一个正确的电路，但尼尔可以。因此尼尔在某些方面反而比其他孩子要优秀多了，为什么要紧紧盯着他不喜欢与人交际、只喜欢独处这一点呢？我们觉得拉塞尔老师的话特别有道理，于是渐渐地接受了尼尔的不同，我们希望他能在自己有天赋的方面获得更多的发展。”
我想不到这个称自己为粗人的父亲却说出这么有理智、有见地的话来，尽管是语出拉塞尔，但他显然也已经理解了这番话的意义。我不断点头称赞道：“戴里克先生，尼尔有你这样的父亲是在是幸运啊。”
戴里克有些害羞：“拉蒂默先生，请您别这么说，一切都还得感谢拉塞尔老师，如果没有他，说不定我现在还在打骂孩子呢！”但似乎丁校长并不认可拉塞尔的教育理念，这也并不难理解，如果学校里都是这种特殊的孩子，恐怕作为校长，难以完成升学的指标吧？
“您说的很好。您刚才说尼尔正闹脾气？”
“我不知道该怎样说这件事，这很奇怪……不，简直是有些诡异了，”戴里克把我带出家，来到了后院，我却看到有一栋被完全破坏的木制小屋，折断的木条四散在后院中，仿佛是被一辆巨型的飞车轧过那般，“您看看，发生了这样的事，孩子怎么能高兴起来？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家里的地方不够，但尼尔有很多机械设备要摆放，他时常会研究它们，一研究就是好几个小时。这些设备总不能一直放在尼尔的卧室里吧？于是我在这里给尼尔搭了一间小屋，里面摆放了他的很多宝贝——我是说机械零件。但你看看，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怎么会这样？”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一个月之发生的了，一夜之间就被毁了，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做的。”
“或许是出了交通事故，一辆飞车撞了上去。”
“不知道，我们也报了警，但至今没有查到肇事者，只是说依然在调查，但是证据不足。”
“证据不足？”我有些奇怪，这里的大街上应该有巡逻的小黑，它怎么可能没有看到事件的发生呢？
“我们只能等着。但是尼尔不高兴了，他的宝贝都被破坏了。辛辛苦苦焊接上的电路也都全毁了，他说他要重新再来一遍，但要耗费极大的时间和精力，这让他感到沮丧。”
所以现在一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吧？我丝毫不奇怪，这些孩子涉世不深，恐怕不知道如何面对挫折和困难，只能进行逃避。
“这可真奇怪。”我走进那间被摧毁的木屋，看到木板下面还压着不少电器设备，“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你们不准备翻修吗？”
“我们还在等调查报告，我不想破坏现场。”戴里克动了动嘴唇，似乎欲言又止。
“戴里克先生，您想说什么？是不是您有一些线索？”
“不是我，是隔壁的邻居，”但他摇了摇头，“丹尼斯先生说他那一晚正好失眠，起来去厨房间想喝一杯，但透过窗正好看到有人在我们的院子里鬼鬼祟祟的。”
“那么晚了也能看到吗？”
“他说那些人手里打着手电筒，似乎就是冲着我们的木屋来的。”
“然后呢？”
“他只是觉得奇怪，但并未在意。”
“不在意？那些人都闯到您的院子里来了，难道这个丹尼斯先生觉得这很正常？”
“他说他感到害怕，所以就又回去睡觉了。”
我有些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这个丹尼斯先生既不报警，也不继续观察着什么，就这么任凭那些人为所欲为！
“那他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你？”
“也许是因为于心有愧吧，再说因为实在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他只能站出来了吧。”这或许就是丹尼斯先生的心态吧，看起来他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因此只有当实在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时候才会站出来说话，而在看到危险的时候却若无其事地离开，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好吧，我不想讨论丹尼斯先生个人了。那么他看清楚那些人的面貌了吗？”
“哈哈，是吗，原来是主持人啊，那一定是个很光鲜的职业。”尼尔的父亲戴里克笑道，而他的妻子汉妮一听说家里来了客人，就一直在厨房里忙活。这显然是一个以男权为核心的有些落后的家庭，不过我也不能说这就不好，因为比起那些互不理睬、甚至视对方为死敌的家庭来说，无论男权还是女权，亲情总在其中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哪里哪里，”我不知道面对他该说什么，所以只能立即切入这次采访的中心，“相比拉塞尔老师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这次来是想看看尼尔。”
“呃，”不知为何，他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眉头也皱了起来，“我想你来的并不是时候，小家伙这几天正闹脾气呢。”
“闹脾气？”转念一想，这也正常，他和波兹曼都属于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的人，所以会经常喜怒无常。
“但我可以帮您去叫叫他，如果你坚持要见的话。”“啊，稍等。”我想先了解一些基本的情况，“戴里克先生，我能先问您一些问题吗？”
“请说。”看来他十分信任我，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拉塞尔老师在他们心里是个重要的人——尤其在如何教育孩子上面。
“我想问一些有关尼尔的事，据拉塞尔老师所说，尼尔在机械电路上面有些天赋？”
“呵呵，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显然，戴里克的脸上露出了喜悦和骄傲的表情，“但他的确很喜欢这方面，没事的时候就爱呆在家里钻研这些东西。你知道我是个粗人，不懂这方面的知识，但是尼尔却从小逼着我们给他讲这些东西，我和汉妮都一无所知，所以只能他自己来研究。”
“但是他却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哈哈，我们也很奇怪他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他都把家里的电器拆开来好几回了。每回我都说千万不要拆，如果坏了怎么办？但他总能自己装好，他甚至开始研究起那些机器人来，我说可千万不要去拆他们，会被捉进去的。尼尔说叫我放心，他是在网上搜索一些资料而已。”
“他对机器人感兴趣？还搜查资料？”
“他是这么说的，我不知道，毕竟我也不懂，也不会上网，汉妮更不知道了。”
“恩，那你知道视觉思维是什么意思？”
“视觉？”他思索了一会儿，“拉塞尔老师说过，是说尼尔的脑子和我们的不太一样，我们都是通过语言和……抽象来思考的，但是他是通过视觉。”
“意思是他可以直接在脑中构建出视觉图像，比如那些机器人的内部电路图？就像一张图纸一般铺开，在脑中清晰可见？”
“我并不清楚，你可以再去问问拉塞尔老师。”
“我会的，”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你们似乎很信赖拉塞尔老师？说说他和尼尔的故事吧。”
“当然，如果没有拉塞尔老师，恐怕……”他回头看了看尼尔的房间，“恐怕我们现在会更痛苦。你也看见了，我们不能给孩子提供很好的生活条件，自身的知识水平也不够。当尼尔入学之后，我们就发现他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其他孩子都能顺利地融入集体，但尼尔却不和他们讲话。整天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对，就是您说的什么视觉思维里。在图纸上乱画各种我们看不懂的线条——后来我们知道了那是电路图。喜欢把家里的电器都拆了——那时候我一旦发现，就会毒打他一顿，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居然还有本事能把电器重新装好……”
“我了解了，在一开始，你们觉得孩子实在是不可理喻吧？”
“没错，我和汉妮实在想不到自己会生出这么个孩子来。在那会儿，我们都羞于出去见亲戚，丁校长也经常找我们过去，无非是说孩子又闯了什么祸，或者孩子的学业如何如何差，而又不喜欢和人交朋友，其他孩子也不喜欢和他走在一起。”
“恩，然后拉塞尔老师出现了？”
“尽管我不懂心理学方面的东西，但拉塞尔老师用很朴实的话解释了尼尔的反常。他说，的确是有万分之一的孩子自出生以后就和其他孩子不同，他们的思维模式不同，然后他们的兴趣爱好也严重不同。在他的嘴里，这似乎叫做什么‘学者综合症’。”
“的确很像学者，不过是古怪的学者。”
“哈哈，在我的印象里，学者一直是古怪的。拉塞尔老师还说，他们对于自己喜欢的爱好过分执着，会经常忽略其他的方面，比如社会交往，比如人情世故，比如对其他知识的学习等等。但他想强调的一点是，这不是什么毛病，只不过是一种不同的……不同的天然禀性而已。他们天生如此，并且似乎无法改变。”
“我多少有些了解了。”经过这几天的采访，我对这些患有孤独症或者学者综合症的孩子有些理解，并且正在执行麦克卢汉划时代计划的智子也给了我很多信息。
“恩，那就好。拉塞尔还和我们说，他会去和校长谈的，希望学校里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可以在将来接纳尼尔，把他当作一个正常人来看待。他说，这些特征没有什么问题，尼尔一样也可以和别人一样活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上。”
“只不过需要别人的理解，尤其是父母，不是吗？”我想比较下尼尔的父母与波兹曼父母的不同，但实际上尼尔和波兹曼本身就不同，尼尔还好，他应该只是对一方面过分执着，生活的重心全部围绕着他感兴趣的事情，自然地就会对其他的事情失去兴趣了。但波兹曼不同，他的思维更迥异于常人。
“拉塞尔也和我们说过，他劝我们不要生孩子的气，说尼尔尽管看起来不如那些正常的孩子们，但他有着与众不同的天赋，只要父母愿意放手让他钻研自己喜欢的东西，那么他必定能发挥出自己的天赋。他将来一定可以寻到一份适合自己的职业，不仅无需担忧温饱，而且或许能给社会带来更多的财富。拉塞尔说了，孩子有无限的创造力，如果要更好地发展，父母们必须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阻碍！是的，在波兹曼方面，波兹曼反而成了父母的阻碍。
“拉塞尔还说，千万不要因为孩子在某些方面不如其他孩子，而感到内心不平衡，甚至感到羞愧。这不过是愚蠢的攀比罢了，尼尔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别的孩子永远学不会视觉化思考，但尼尔可以，别的孩子永远搞不懂那些机械零件的相互作用，但尼尔可以，别的孩子永远不知道怎样连接上一个正确的电路，但尼尔可以。因此尼尔在某些方面反而比其他孩子要优秀多了，为什么要紧紧盯着他不喜欢与人交际、只喜欢独处这一点呢？我们觉得拉塞尔老师的话特别有道理，于是渐渐地接受了尼尔的不同，我们希望他能在自己有天赋的方面获得更多的发展。”
我想不到这个称自己为粗人的父亲却说出这么有理智、有见地的话来，尽管是语出拉塞尔，但他显然也已经理解了这番话的意义。我不断点头称赞道：“戴里克先生，尼尔有你这样的父亲是在是幸运啊。”
戴里克有些害羞：“拉蒂默先生，请您别这么说，一切都还得感谢拉塞尔老师，如果没有他，说不定我现在还在打骂孩子呢！”但似乎丁校长并不认可拉塞尔的教育理念，这也并不难理解，如果学校里都是这种特殊的孩子，恐怕作为校长，难以完成升学的指标吧？
“您说的很好。您刚才说尼尔正闹脾气？”
“我不知道该怎样说这件事，这很奇怪……不，简直是有些诡异了，”戴里克把我带出家，来到了后院，我却看到有一栋被完全破坏的木制小屋，折断的木条四散在后院中，仿佛是被一辆巨型的飞车轧过那般，“您看看，发生了这样的事，孩子怎么能高兴起来？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家里的地方不够，但尼尔有很多机械设备要摆放，他时常会研究它们，一研究就是好几个小时。这些设备总不能一直放在尼尔的卧室里吧？于是我在这里给尼尔搭了一间小屋，里面摆放了他的很多宝贝——我是说机械零件。但你看看，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怎么会这样？”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一个月之发生的了，一夜之间就被毁了，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做的。”
“或许是出了交通事故，一辆飞车撞了上去。”
“不知道，我们也报了警，但至今没有查到肇事者，只是说依然在调查，但是证据不足。”
“证据不足？”我有些奇怪，这里的大街上应该有巡逻的小黑，它怎么可能没有看到事件的发生呢？
“我们只能等着。但是尼尔不高兴了，他的宝贝都被破坏了。辛辛苦苦焊接上的电路也都全毁了，他说他要重新再来一遍，但要耗费极大的时间和精力，这让他感到沮丧。”
所以现在一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吧？我丝毫不奇怪，这些孩子涉世不深，恐怕不知道如何面对挫折和困难，只能进行逃避。
“这可真奇怪。”我走进那间被摧毁的木屋，看到木板下面还压着不少电器设备，“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你们不准备翻修吗？”
“我们还在等调查报告，我不想破坏现场。”戴里克动了动嘴唇，似乎欲言又止。
“戴里克先生，您想说什么？是不是您有一些线索？”
“不是我，是隔壁的邻居，”但他摇了摇头，“丹尼斯先生说他那一晚正好失眠，起来去厨房间想喝一杯，但透过窗正好看到有人在我们的院子里鬼鬼祟祟的。”
“那么晚了也能看到吗？”
“他说那些人手里打着手电筒，似乎就是冲着我们的木屋来的。”
“然后呢？”
“他只是觉得奇怪，但并未在意。”
“不在意？那些人都闯到您的院子里来了，难道这个丹尼斯先生觉得这很正常？”
“他说他感到害怕，所以就又回去睡觉了。”
我有些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这个丹尼斯先生既不报警，也不继续观察着什么，就这么任凭那些人为所欲为！
“那他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你？”
“也许是因为于心有愧吧，再说因为实在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他只能站出来了吧。”这或许就是丹尼斯先生的心态吧，看起来他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因此只有当实在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时候才会站出来说话，而在看到危险的时候却若无其事地离开，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好吧，我不想讨论丹尼斯先生个人了。那么他看清楚那些人的面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