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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与莫洛克为敌只是要进行一场投票？
“啊，贝……”见此场景，江小玮不禁疾呼出声。看来她还没有习惯摩罗小姐的新名字，在最危急的时候，人的本能反应驱使她喊出了自己最熟悉的称呼。
不过显然这幕场景她已经目睹过了，因为整个画面是埃洛伊特别剪辑下来录播的，本意是要突出机器人剧场会诱发人类心底的杀戮本能，从而进行关于媒体道德的批判。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摄像机”……在直播中，根本没人会注意一件在普通不过的道具吧！
这真意外！整个罗伊叛军都踌躇不前，也不发一语，似乎在等待着高层人员的吩咐。
而这个“摄影机”、VIP直播者——为了方便起见，不如称呼为绑匪吧，他看着正渗出冷汗的智子小姐，笑道：“呵呵，亲爱的智子公主，您也会害怕吗？”
“……”智子已经吓得无法说话。
“请告诉我，您也会害怕吗？您有恐惧的情绪吗？”绑匪用枪压着智子的颈部，我已经能看到压出了个红印。
“当……当然，我很害怕、害怕！”智子不得不回答，但声音微弱，显然已经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再请告诉我，这种害怕的情绪真的可以算作情绪吗？还是只是一种被预设好的程序反应？”
“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问，您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呢？”绑匪看见众机器人都不敢向前，似乎想和智子聊起天来。
这可真……我不知道这个突然失控的机器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他问出来的话不像是机器人能问出来的。仿佛在他背后有一个人类在操纵，因为他的问题我也曾经质疑过。只是我当时被智子的美貌所欺骗了，我没有坚定我起先的看法，我认为机器人当然不会拥有情绪的，这些情绪不过是数字化的反馈。
“我害怕……我害怕……”智子喘着粗气，胸口不停起伏，“我害怕……”
“是不是害怕我一枪崩了你！”不过还好这个机器人并没有内置丰富的情感程序，其拟人程度也不高，所以这句恫吓的话听起来也不觉得有多恐怕。甚至有不少观众留言认为，这不过是机器人剧场自编自导的一出戏罢了，这是因为这个五个勇士实在太有勇无谋了，所以要为今天的演出增添一些趣味罢了。
但显然不会如此，不然江大经纪人、埃洛伊先生、六号大师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更奇怪的是，这个作为直播者的机器人怎么可能突然违背自己的预设程序而“扮演”绑匪的角色呢？
所有剧场内的机器人不是都内置了“不能攻击摩罗智子”的守则吗？为什么他却能违反之？这就像是一个人不遵守任何先天的规律，没有翅膀而会飞翔一样的荒谬！
这显然是一出预谋已久的绑架，这个隐藏在机器人身后的真正绑匪应该是完全覆写了他的程序，使得他成为了自己的杀人工具！
不过……智子小姐真的算是一个人吗？四个勇士已经杀死了无数的机器人，再多加一个智子，又能怎么样呢？
画面中的智子小姐吓得浑身颤抖，无法说出一句话来。这显然不过是内置的柔弱少女的程序在起作用罢了，如果换一套“武术大师”的程序的话，说不定智子小姐能马上用暴力制服这个绑匪。
“你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可没有好果子吃。”绑匪继续在施压。
“我……我只是……只是害怕而已。”
“算了，其实连自己也根本不知道，”绑匪哼了一声，“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显然这个机器人的操控者对智子小姐恨之入骨。但如果想要毁灭智子小姐的话，现在开枪就可以了，还用得着说这么多似是而非的话吗？他必然有着其他目的。
这时，众机器人骤然散开，罗伊一步步缓慢走向智子，似乎想要把智子抢夺回来。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开枪！”绑匪怒道。
罗伊停止了前进，面露难色——毕竟是在剧中饰演大反派，所以其面部表情也比较丰富。
“不知道您……这样用枪抵着智子公主，究竟有什么想做的呢？”罗伊疑惑不解，他应该是受到了剧组工作人员的实时操控，以求先拖住绑匪吧。
“呵呵，我知道智子是你们公司的一件珍宝，自从她红起来以后，机器人剧场的接入率比以往更是翻了好多倍。”
“你了解的倒很清楚。”
“呵呵，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要求进行一场公开的投票。”绑匪的要求让大家摸不着头脑，这么费尽心机劫持智子，却只是为了让剧组在直播中进行一场投票？
要知道莫洛克的安保措施完全不下于埃洛伊，任何人企图修改莫洛克机器人的程序都势必要冒着被千刀万剐的风险，而这个人……这个幕后的操控者不要求黄金万两，却要求进行什么投票？
我想，智子目前对莫洛克的价值来说恐怕远远超出了黄金万两吧。
“投票？关于什么的投票？”罗伊的表情扭曲，看似实在不能从内置程序中查找出现在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投票的内容是：对大家来说，摩罗智子是否很重要，是否比很多人类实体都要重要，甚至比自己的亲人都要重要？”绑匪没有称呼智子为小姐，而在人类的称呼后面加了一个“实体”，看来在他的语义中，实体是指有生命的生灵，而智子当然并无生命。只是……
“哈？”罗伊的程序显然判断出了这是个荒谬的要求，有大把赚钱的机会摆在面前，而这个人却要求进行关于谁更重要的投票，“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于是绑匪一字一顿重复道：“投票的内容是：对大家来说，摩罗智子是否很重要，是否比很多人类实体都要重要，甚至比自己的亲人都要重要？”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现在就在直播中进行投票？”
“是的，现在进行。”
“这是你唯一要求的事情？”
“目前来说，是的。”
“你不要求莫洛克公司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目前来说，是的。”
“很好，我会联系……”
“请在五分钟之内开展投票，不然我就……”他再次把枪往智子小姐的颈部顶去，“不然我就一枪毁了你们的摇钱树！”
“当然，当然，我立即和剧组联系。”罗伊的嘴唇轻启，看来正通过无线耳麦和剧组商讨。
就在这个间隙，六号大师似乎又想发表什么言论，站在我的面前说道：“拉蒂默先生，您瞧见了现代科技对人的影响了吗？”
“你是指？”我不理解他的意思，我的眼转转向一直在旁不发一语的埃洛伊先生，他似乎稳坐钓鱼台，只是在观察形势的变化。
“绑匪的要求看似荒诞，但其实却反映了现代人类在科技横行下渐渐迷失了自己的本真。”
看到绑匪的这出戏也陷入了僵持，我便决定和大师略微探讨一下，也可以消减一下观众们的紧张感：“哦？愿闻其详。”
“人和机器究竟谁更重要？”
“当然是人啦，”我不假思索，“机器是没有生命的。”
“你也听见了投票内容，绑匪问的其实有两个问题。第一，智子是否比很多人类都重要？第二，智子是否比自己的亲人更重要。”“这样看来，第一个问题或许有变数。”我分析道，“机器人可以做很多人类做不到的事情，无论是力量还是计算能力都远超人类，因此或许有的机器人比很多其他人类都重要。你说呢，江小姐？”
江小姐面如死灰，根本不想搭理我，她显然认为重播这桩惨剧完全是在浪费救援的时间。
“不过如果要和自己的亲人比较，那么当然是亲人更加重要。”
“呵呵，”六号大师依然手持着那根绿色的橄榄枝，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因为那根橄榄枝上的叶子很饱满，仿佛一吹就要折断一样，但他似乎有一种气场可以稳定住它，“如你之前的判断，很多机器人能做的事情比人类多，所以比人类重要，对吧？”
“恩，我是说比一些人类，那些好吃懒做的社会残渣。”
“但如果你的亲人也是这些好吃懒做的社会残渣呢？为什么机器人不比他们更重要？”
“你……”我有些抵触这种逻辑，“因为血脉啊！我和亲人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所以即使亲人的确好吃懒做，我也不会觉得要和那些对社会有贡献的机器人做朋友。”
“很好，这是因为血脉。但真的是这样吗？这是否仅仅是你的一面之词？”大师面露悲容，“以智子为代表的机器人的出现……这种拥有可怕力量的科技的诞生，它已经扭曲了人们对于真实价值的判断。我看到人们因为她——一个人工制品、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而寝食难安，随着她的欢乐而欢乐，随着她的痛苦而痛苦。年轻人们耗费时间看着一出出由这些机器所上演的毫无实体的戏剧，却并不在乎自己亲人的召唤。他们情愿把生命浪费在与无机物的所谓交流上，而不愿把精力花在和有血有肉的人类的情感联系上。这些……难道拉蒂默先生视而不见了吗？”
我承认他所说的的确是事实，或许因为科学技术的过于发达，导致人类对彼此缺乏关注，甚至对自己的亲人也疏于理睬，不过……即便如此，但恐怕也没有人会认为机器人要比人类更加重要吧？
“大师您是在说，您看到人们其实是从内心里觉得机器人更为重要的，而只是在表面上否定这一点？”
“呵呵，我同意您的话，”埃洛伊先生突然发话道，“这些机器人的确扭曲了人们对于真实事物价值的判断……”
“不只是机器人，我是在说这所有的作为表象、形式和外在的科技。这个伟大而脆弱的时代……正是由于科技的泛滥，使得人性一文不值，使得真正的那唯一的自我和良知扭曲、丧失，使得人们体会不到片刻内心的宁静，体会不到一丝一毫来自精神深处的力量。”我感到六号大师正投射出一种看不见的圣光，笼罩在我的头顶……不过我立即理性地想到，这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罢了。
所以大师不愧是从冥想团出来的人啊，一开头人们对接入虚拟世界产生眩晕感就是心理暗示作祟，后来冥想团出马解决了这个问题，同样也是使用了心理暗示罢了。
“拉蒂默先生，”江小姐突然推了我一把，“我们当然同意马上举行这次投票。”
是的，我看到罗伊又有所行动了，他迈上前一步，向绑匪深鞠一躬，似乎是在感谢绑匪没有动手：“好的，您的要求我们已经满足了。”
“我看到了。”直播者当然是可以从墨镜内部看到视界内容的——只不过他看到的只是平面，但他本来就身处在直播现场，所以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您……”罗伊看着智子小姐，暗示道。
“我希望投票维持到节目的结束。”
“呵呵，这倒没有问题。不过如果您能放了智子公主的话，我们也可以继续进行投票呀！”
“我之前说了，进行这项投票只是我目前的要求。”
“你是说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咯？”
“你问得未免也太多了，到时候我会再提出的。”他转向智子，“美丽的智子公主，您怎么看待这次投票？”
“……我怎么看待？”她的情绪显然已经稳定许多——如果她有情绪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很简单的问题，是你重要还是人类重要？”
“当然是人类。”智子毫不犹豫。
“那么我现在就杀死你，可以吗？”似乎因为智子这样回答，绑匪改变了心意，甚至把枪举到了智子的额头……
难道他真的要因为这个回答而狠下毒手？
“且慢！”这时，从罗伊身后我们看到了另一个翼型机器人降落在地上，从他上面下来了另外两个人形。
其中一个我们并不认识，大约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另一个……我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就回头望向正手持橄榄枝面露悲容的六号大师。
是的，没错，在画面里从翼型机器人翅膀上走下来的，正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冥想团的心理能量大师六号！他怎么会出现在莫洛克的地盘？难道真的如埃洛伊先生所说的那样，作为埃洛伊先生的创业伙伴，如今却投靠了莫洛克一方？
看来果然如大师所言，这些科技成果不过是人类麻烦的来源。
不过显然这幕场景她已经目睹过了，因为整个画面是埃洛伊特别剪辑下来录播的，本意是要突出机器人剧场会诱发人类心底的杀戮本能，从而进行关于媒体道德的批判。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摄像机”……在直播中，根本没人会注意一件在普通不过的道具吧！
这真意外！整个罗伊叛军都踌躇不前，也不发一语，似乎在等待着高层人员的吩咐。
而这个“摄影机”、VIP直播者——为了方便起见，不如称呼为绑匪吧，他看着正渗出冷汗的智子小姐，笑道：“呵呵，亲爱的智子公主，您也会害怕吗？”
“……”智子已经吓得无法说话。
“请告诉我，您也会害怕吗？您有恐惧的情绪吗？”绑匪用枪压着智子的颈部，我已经能看到压出了个红印。
“当……当然，我很害怕、害怕！”智子不得不回答，但声音微弱，显然已经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再请告诉我，这种害怕的情绪真的可以算作情绪吗？还是只是一种被预设好的程序反应？”
“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问，您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呢？”绑匪看见众机器人都不敢向前，似乎想和智子聊起天来。
这可真……我不知道这个突然失控的机器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他问出来的话不像是机器人能问出来的。仿佛在他背后有一个人类在操纵，因为他的问题我也曾经质疑过。只是我当时被智子的美貌所欺骗了，我没有坚定我起先的看法，我认为机器人当然不会拥有情绪的，这些情绪不过是数字化的反馈。
“我害怕……我害怕……”智子喘着粗气，胸口不停起伏，“我害怕……”
“是不是害怕我一枪崩了你！”不过还好这个机器人并没有内置丰富的情感程序，其拟人程度也不高，所以这句恫吓的话听起来也不觉得有多恐怕。甚至有不少观众留言认为，这不过是机器人剧场自编自导的一出戏罢了，这是因为这个五个勇士实在太有勇无谋了，所以要为今天的演出增添一些趣味罢了。
但显然不会如此，不然江大经纪人、埃洛伊先生、六号大师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更奇怪的是，这个作为直播者的机器人怎么可能突然违背自己的预设程序而“扮演”绑匪的角色呢？
所有剧场内的机器人不是都内置了“不能攻击摩罗智子”的守则吗？为什么他却能违反之？这就像是一个人不遵守任何先天的规律，没有翅膀而会飞翔一样的荒谬！
这显然是一出预谋已久的绑架，这个隐藏在机器人身后的真正绑匪应该是完全覆写了他的程序，使得他成为了自己的杀人工具！
不过……智子小姐真的算是一个人吗？四个勇士已经杀死了无数的机器人，再多加一个智子，又能怎么样呢？
画面中的智子小姐吓得浑身颤抖，无法说出一句话来。这显然不过是内置的柔弱少女的程序在起作用罢了，如果换一套“武术大师”的程序的话，说不定智子小姐能马上用暴力制服这个绑匪。
“你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可没有好果子吃。”绑匪继续在施压。
“我……我只是……只是害怕而已。”
“算了，其实连自己也根本不知道，”绑匪哼了一声，“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显然这个机器人的操控者对智子小姐恨之入骨。但如果想要毁灭智子小姐的话，现在开枪就可以了，还用得着说这么多似是而非的话吗？他必然有着其他目的。
这时，众机器人骤然散开，罗伊一步步缓慢走向智子，似乎想要把智子抢夺回来。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开枪！”绑匪怒道。
罗伊停止了前进，面露难色——毕竟是在剧中饰演大反派，所以其面部表情也比较丰富。
“不知道您……这样用枪抵着智子公主，究竟有什么想做的呢？”罗伊疑惑不解，他应该是受到了剧组工作人员的实时操控，以求先拖住绑匪吧。
“呵呵，我知道智子是你们公司的一件珍宝，自从她红起来以后，机器人剧场的接入率比以往更是翻了好多倍。”
“你了解的倒很清楚。”
“呵呵，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要求进行一场公开的投票。”绑匪的要求让大家摸不着头脑，这么费尽心机劫持智子，却只是为了让剧组在直播中进行一场投票？
要知道莫洛克的安保措施完全不下于埃洛伊，任何人企图修改莫洛克机器人的程序都势必要冒着被千刀万剐的风险，而这个人……这个幕后的操控者不要求黄金万两，却要求进行什么投票？
我想，智子目前对莫洛克的价值来说恐怕远远超出了黄金万两吧。
“投票？关于什么的投票？”罗伊的表情扭曲，看似实在不能从内置程序中查找出现在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投票的内容是：对大家来说，摩罗智子是否很重要，是否比很多人类实体都要重要，甚至比自己的亲人都要重要？”绑匪没有称呼智子为小姐，而在人类的称呼后面加了一个“实体”，看来在他的语义中，实体是指有生命的生灵，而智子当然并无生命。只是……
“哈？”罗伊的程序显然判断出了这是个荒谬的要求，有大把赚钱的机会摆在面前，而这个人却要求进行关于谁更重要的投票，“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于是绑匪一字一顿重复道：“投票的内容是：对大家来说，摩罗智子是否很重要，是否比很多人类实体都要重要，甚至比自己的亲人都要重要？”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现在就在直播中进行投票？”
“是的，现在进行。”
“这是你唯一要求的事情？”
“目前来说，是的。”
“你不要求莫洛克公司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目前来说，是的。”
“很好，我会联系……”
“请在五分钟之内开展投票，不然我就……”他再次把枪往智子小姐的颈部顶去，“不然我就一枪毁了你们的摇钱树！”
“当然，当然，我立即和剧组联系。”罗伊的嘴唇轻启，看来正通过无线耳麦和剧组商讨。
就在这个间隙，六号大师似乎又想发表什么言论，站在我的面前说道：“拉蒂默先生，您瞧见了现代科技对人的影响了吗？”
“你是指？”我不理解他的意思，我的眼转转向一直在旁不发一语的埃洛伊先生，他似乎稳坐钓鱼台，只是在观察形势的变化。
“绑匪的要求看似荒诞，但其实却反映了现代人类在科技横行下渐渐迷失了自己的本真。”
看到绑匪的这出戏也陷入了僵持，我便决定和大师略微探讨一下，也可以消减一下观众们的紧张感：“哦？愿闻其详。”
“人和机器究竟谁更重要？”
“当然是人啦，”我不假思索，“机器是没有生命的。”
“你也听见了投票内容，绑匪问的其实有两个问题。第一，智子是否比很多人类都重要？第二，智子是否比自己的亲人更重要。”“这样看来，第一个问题或许有变数。”我分析道，“机器人可以做很多人类做不到的事情，无论是力量还是计算能力都远超人类，因此或许有的机器人比很多其他人类都重要。你说呢，江小姐？”
江小姐面如死灰，根本不想搭理我，她显然认为重播这桩惨剧完全是在浪费救援的时间。
“不过如果要和自己的亲人比较，那么当然是亲人更加重要。”
“呵呵，”六号大师依然手持着那根绿色的橄榄枝，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因为那根橄榄枝上的叶子很饱满，仿佛一吹就要折断一样，但他似乎有一种气场可以稳定住它，“如你之前的判断，很多机器人能做的事情比人类多，所以比人类重要，对吧？”
“恩，我是说比一些人类，那些好吃懒做的社会残渣。”
“但如果你的亲人也是这些好吃懒做的社会残渣呢？为什么机器人不比他们更重要？”
“你……”我有些抵触这种逻辑，“因为血脉啊！我和亲人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所以即使亲人的确好吃懒做，我也不会觉得要和那些对社会有贡献的机器人做朋友。”
“很好，这是因为血脉。但真的是这样吗？这是否仅仅是你的一面之词？”大师面露悲容，“以智子为代表的机器人的出现……这种拥有可怕力量的科技的诞生，它已经扭曲了人们对于真实价值的判断。我看到人们因为她——一个人工制品、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而寝食难安，随着她的欢乐而欢乐，随着她的痛苦而痛苦。年轻人们耗费时间看着一出出由这些机器所上演的毫无实体的戏剧，却并不在乎自己亲人的召唤。他们情愿把生命浪费在与无机物的所谓交流上，而不愿把精力花在和有血有肉的人类的情感联系上。这些……难道拉蒂默先生视而不见了吗？”
我承认他所说的的确是事实，或许因为科学技术的过于发达，导致人类对彼此缺乏关注，甚至对自己的亲人也疏于理睬，不过……即便如此，但恐怕也没有人会认为机器人要比人类更加重要吧？
“大师您是在说，您看到人们其实是从内心里觉得机器人更为重要的，而只是在表面上否定这一点？”
“呵呵，我同意您的话，”埃洛伊先生突然发话道，“这些机器人的确扭曲了人们对于真实事物价值的判断……”
“不只是机器人，我是在说这所有的作为表象、形式和外在的科技。这个伟大而脆弱的时代……正是由于科技的泛滥，使得人性一文不值，使得真正的那唯一的自我和良知扭曲、丧失，使得人们体会不到片刻内心的宁静，体会不到一丝一毫来自精神深处的力量。”我感到六号大师正投射出一种看不见的圣光，笼罩在我的头顶……不过我立即理性地想到，这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罢了。
所以大师不愧是从冥想团出来的人啊，一开头人们对接入虚拟世界产生眩晕感就是心理暗示作祟，后来冥想团出马解决了这个问题，同样也是使用了心理暗示罢了。
“拉蒂默先生，”江小姐突然推了我一把，“我们当然同意马上举行这次投票。”
是的，我看到罗伊又有所行动了，他迈上前一步，向绑匪深鞠一躬，似乎是在感谢绑匪没有动手：“好的，您的要求我们已经满足了。”
“我看到了。”直播者当然是可以从墨镜内部看到视界内容的——只不过他看到的只是平面，但他本来就身处在直播现场，所以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您……”罗伊看着智子小姐，暗示道。
“我希望投票维持到节目的结束。”
“呵呵，这倒没有问题。不过如果您能放了智子公主的话，我们也可以继续进行投票呀！”
“我之前说了，进行这项投票只是我目前的要求。”
“你是说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咯？”
“你问得未免也太多了，到时候我会再提出的。”他转向智子，“美丽的智子公主，您怎么看待这次投票？”
“……我怎么看待？”她的情绪显然已经稳定许多——如果她有情绪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很简单的问题，是你重要还是人类重要？”
“当然是人类。”智子毫不犹豫。
“那么我现在就杀死你，可以吗？”似乎因为智子这样回答，绑匪改变了心意，甚至把枪举到了智子的额头……
难道他真的要因为这个回答而狠下毒手？
“且慢！”这时，从罗伊身后我们看到了另一个翼型机器人降落在地上，从他上面下来了另外两个人形。
其中一个我们并不认识，大约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另一个……我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就回头望向正手持橄榄枝面露悲容的六号大师。
是的，没错，在画面里从翼型机器人翅膀上走下来的，正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冥想团的心理能量大师六号！他怎么会出现在莫洛克的地盘？难道真的如埃洛伊先生所说的那样，作为埃洛伊先生的创业伙伴，如今却投靠了莫洛克一方？
看来果然如大师所言，这些科技成果不过是人类麻烦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