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蕴眉头皱了又皱，虎着小脸蛋道:“那怎么办，难道就看着那小贱人抱你的男人啊。”慕姿转了身，往打车的出口方向去了，扔下一句话，“那就眼不看为净，走吧。”“哎……”方蕴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那边的“狗男女”，跺了跺脚，还是推着行李箱小跑着跟了上去，“姿姿，姿姿，来咱们都来了，你就真的不打算有所作为啊？”她的步子不急不缓，“我陪你度假来的啊。”方蕴跟上了她的脚步，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出出口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嗤笑了下，“那女人也真是逗，坐着轮椅出场我还以为她半身不遂呢，结果见着男人立马就蹦蹦跳跳了。”……背后的机场仍然川流不息，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离去而有什么变化。池暮低头，不紧不慢的将冲进他怀里的女人拉了出去，英俊的脸温和淡然，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问道:“伤怎么样了？”曹婷婷从他怀里出来，已经哭得喘不过气来了，“我爸怎么了……曹毅，你快告诉我，我爸他怎么了？”“他过世了。”曹婷婷哭的虚脱，扶着男人的手臂才能站稳，“为什么？为什么……我走之前他还不是好好的吗？”池暮没有回答她，只是道:“直接去医院吧，让你见他最后一面。”……医院里，池暮陪着曹婷婷又去了趟太平间，她在美国初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大受打击，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在车上也是一路趴着男人的肩膀上啜泣。等真的见着了遗容，脆弱的精神直接崩溃了下来，趴在曹父的旁边哭的不成样子，“爸，爸……对不起爸，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你……对不起……”池暮立在一侧，静静的看着这对父女，神色淡淡，情绪敛进深眸里，难以辨别。她不知道哭了多久。他始终没有出声，既没有离开，也没有上前拥抱跟抚慰她，只腾出了空间跟时间，让她哭了个够，直到她哭得脱力，逐渐的变成了啜泣。“你爸的后事我会让人安排好，婷婷，你节哀顺变吧。”曹婷婷这才支起了身子，回过头，红红的眼睛看着他，“为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爸是怎么死的……我就一个多月没见他……”男人低低淡淡的嗓音给了她答案，“你爸是跳楼自杀的。”……病房里。曹父生前入住的病房还空着，他所有的遗物也都整理完，等着亲人来认领，曹婷婷靠在床边，坐在冰凉的低声，手里拿着那张遗书，哭得连声音都没有了，只有肩膀不断的颤抖，彰显着她几近抽搐的情绪。半响后，她慢慢的恢复了过来，抬头看着全程缄默的男人，眼睛红而肿，忍着抽泣，沙哑的声音慢慢的道:“曹毅……我想知道，我爸遗书里说的……是什么意思？”男人坐在不远处的椅子里，语调平缓而清晰，“他以为是慕姿绑架了你，所以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放过你。”曹婷婷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像是无法理解他的话，看此时的他看久了，甚至有种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的感觉，“不是慕姿绑架我……那是谁绑架我？”曹婷婷的确也是不知道自己被谁绑架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唯一能接触到的就是医生，护士，保镖，可他们全都闭口不言，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跟她说。她也基本是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就是慕姿绑了她，为的就是拆散他们，逼曹毅就范。池暮回答，“是我弟弟。”“为什么……我不懂……”男人淡淡的答，“他希望我做回池暮，也做回慕姿的池暮，最好完全就是五年前的那个池暮。”曹婷婷突然愣住了，她终于想到了一个问题。她不在的这一个多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曹毅……你……你这些天……”她先是看着他的脸，英俊如初，或者说……更加显得成熟有魅力了，她的视线呆呆的往下，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裤子，皮鞋，还有他腕上的表。她不认识什么大牌，但不认识不代表看不出来，一身廉价的衣服跟一身昂贵考究的穿搭，即便是对此再一无所知的人，也都能看得出来差别。曹婷婷止住的眼泪又哗啦啦的涌了出来，她艰难的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抱歉。”“他们逼你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弟弟，还有慕姿……他们用我逼你了？”逼迫么？算吧，一开始他的确是被形势所逼。“婷婷。”他的语调始终是那样恍似温和的条理清晰，乍听好似很温柔，可这温柔里并没有多少温情，至少在进入曹婷婷的耳朵里后，是冷冰冰的，“不管是他们逼的也好，还是我自愿的也罢，慕姿她在你之前就是我的妻子，如你父亲在遗书里道歉的那样，没有那场意外，我会一直是她的丈夫——”他看着曹婷婷刹那间呆怔又不可置信的模样，顿了片刻，嗓音变得低沉，但还是继续道:“你父亲的后事我会全权处理，你没养好的伤我也会找最好的医生继续替你医治，等你病好了，我会让江城这边的人替你找一份适合你的工作，其他的……我会替你购置一套三居室的公寓，还有……”“还有……”曹婷婷笑了，那笑因为满面的泪水而显得悲戚，“你还要给我钱吗？”池暮看着她脆弱，虚弱又犹带绝望的模样，过了大约半分钟后还是点了点头，“我们之间，就当是我对不起你，在你的世界里也许钱买不断感情，但是在我的世界里，钱是现实唯一实际而有效的补偿。”曹婷婷声带嘶哑了，“那我爸呢？我爸的死……他被你那个弟弟跟你的妻子逼得自杀了，你也要用钱来补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