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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刀侠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舌绽莲花巧辩解 四方云动会并州
    舌绽莲花巧辩解,东拉西扯带偏题。 各出奇兵暗思谋,四方云动会并州。 余岳峰闻听徐凌风之言,心头一惊,冷汗顺着额头,鼻哇,鬓角刷的一下流淌满脸。 余岳峰顾不得擦拭冷汗,低着头,脑筋急转,想着辩解之词,双手来回直搓,原地左右直晃。恍如热锅上的蚂蚁,围着热锅团团转。 徐凌风面带微笑看着余岳峰,心里暗笑:“余岳峰,你个贪官,我看你有何辩解之词,你不是想招对付我吗,我给你来一招阴差阳错,你倒是给我接上来……” 公堂上随着徐凌风话音落下,众人皆默不出声,使得堂上静的落针可闻。 静寂沉默的公堂,沉静如一潭死水,微风吹过也是古潭无波,期待着石子或是落叶落到潭面,给这一潭死水带来点点生气。 公堂站立人群中,师爷万水眼珠一转想到一计,或许可解老爷之危,其悄悄靠近余岳峰,在其耳边低低说了四个字。 “孝敬父母。” 祖斌与海少星等练武之人,耳力极佳自然是听得到,但是其余人等就听不到万水讲了什么。 但是这四个字恍如醍醐灌顶,令余岳峰如梦初醒,顿时来了灵感,心里有了辩解之词。 这四个字就如打开心灵的一把钥匙,使得古潭无波的水面落叶一颗石子,泛起道道涟漪,激活死水潭面。 “回禀大人,下官回想起来。” 余岳峰用衣袖擦拭着头上,脸颊冷汗。 不急不缓言道:“这个杨校尉虽然是贞观十二年调离并州,前往汾州担任致果校尉兼左右千牛卫长史。” 话锋一转:“但是,其父母突患重病,卧床不起,杨堂是个孝子,怎能撇下父母不管,独自去上任,便留在并州城里照顾父母一年有余,等其父母身体好转才去汾州上任。” “而其接任修补城墙,也是留在并州帮本官分忧解难,才忙里偷闲接过八百两银子,带人修补城墙,此事军中有人作证,周云龙将军便是见证之人。” 一提起周云龙,尉迟宝林不仅心里冷哼一声:“周云龙跟你都是一丘之貉,你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说啥他都会给你作证,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尉迟宝林能够想到此点,徐凌风自然也能想到,其并不揪着一处漏洞不放,而是继续低头察看账目,其心里暗道:“我多找几处漏洞,看你如何自圆其说,你的狐狸尾巴迟早都藏不住,终究有露出之时,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两人初次交锋堪堪打个平手,徐凌风继续来回比对账目及官员花名册,从中查找漏洞。 时光如水,静静流淌。 不知不觉已到了申时,徐凌风又找出几处时日与人名对不上之处,余岳峰是舌绽莲花,涛涛不绝将忠孝仁义与这几人挂上勾,言明这几人都是家中有事才会导致时日与人名对不上。 祖斌等人看着余岳峰一通辩解,心里暗道:“真是官字两张口,咋说咋有理,这贪官真能说啊,把白的说成黑的,死的都给你说成活的了,扯谎都不知羞耻二字,佩服……” 徐凌风微微淡笑看着余岳峰一通申辩,手里拿着粮库账目与花名册微微晃着。 突然厉声质问道:“余大人听好,贞观十三年秋,银库支出三千两银子收购军粮三百担,卖粮者是张金全。” “但是,粮库入库花名册上并无张金全名字,你做何解释。” 听着张金全三字,余岳峰刷的一下脸色煞白,恍如白纸。 其万万没想到,徐凌风把这条翻出来了,这是其当初入账作假之处,后来从新做账,特意让人把这条补上,没想到这帮蠢材还是给忘了,被徐凌风对比出来了。 “这个……下官…也不…知道…还有…此事,不过…这个…记账…是…粮库府管…负责……此事,下官……实在…不知…内情,还望…大人…明鉴。” “这么说来,你有失察之罪。” “大人荣秉,下官处理本城及周边村镇诸多事务,谈不上日理万机,但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每晚都批公文,看卷宗到三更天,熬的是两鬓斑白,操劳过度之后,下官几次卧床不起,请大人看在下官为百姓操劳的份上,高抬贵手不必追究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吧。” 余岳峰一边用衣袖擦着脸颊汗水,一边镇定心神回道。 “这么说来,本官错怪你了。” “下官不敢。” “本官给你一个自辩机会,明日你把本城大小官员带到堂上,哪里出了漏洞,你们给我当面说清如何。” “本官谢过大人。” “今日先看到这里,这些账目本官通通带走,余大人准备一下明日堂上自辩吧。” 徐凌风冷哼一声,一甩袍袖,离座起身出堂而去,王从志将所有账目抱在怀里,紧随徐凌风身后,祖斌与海少星,卢剑波三人紧随其后,再往后是尉迟宝林带着官兵坠在后面出堂而去。 眼看着徐凌风一行人离开公堂,余岳峰是惊魂未定,师爷万水近前一步,低声道:“大人,速做准备,来者不善啊。” “你去给全城官员送信,明日都到堂上等着钦差大人问话。” 万水转身刚要走,余岳峰一把拽住其衣袖轻声嘱咐道:“另外给本城所有官员带去一句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去吧。” “遵命。” 万水答应一声,转身迈步出堂而去,独剩下余岳峰呆呆看着堂上高高挂着的黑底金字牌匾上四个大字“明镜高悬”怔怔出神。 搁下余岳峰出神不提,回头再说守在驿站的林海霞与王红袖二人。 二女看押庄丁与闹事百姓,周云龙觉得有机可乘,想把张金全的手下搭救出来,微笑着上前搭讪。“两位女侠,将这些刁民交由我代为看押如何。” “谢过周将军好心,贫尼心领了,不过我俩自会看住这些刁民,就不劳周将军挂心了。” 林海霞淡淡回道,周云龙碰了个软钉子,心有不忿也只能悻悻离去。 “师傅,哪个周将军真好笑,把咱俩当成三岁幼童欺骗,真是不自量力。” “看到此人令为师想起一个人来。” “谁。” “你父王将军。” “师傅,你好坏。” 王红袖与林海霞笑闹片刻,忽而脑中闪过一道熟悉身影,心中愧意升腾,脸上升起两片阴云,顿时低头不语。 “徒儿,你怎么了。” 林海霞关切问道。 “我想起龙哥了,心里有些难受,龙哥对我那么好,让我当面拒绝婚事,想想都觉得无言以对。” “徒儿,你不是答应师傅了吗。” “可我张不开口,呜呜……。” 王红袖说着话低声嘤嘤哭泣起来,哭得梨花带雨,那叫一个伤心,连周围军卒都跟着用衣袖拭泪。 林海霞看着徒儿伤心难过,心里隐隐不忍,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低声劝道。 “徒儿莫哭,让为师想个办法。” 脑中灵光一闪,忽道:“唉,徒儿,要不这话为师去说,这样就可让你免得尴尬,你看如何。” “多谢师傅。” 王红袖闻言破涕为笑,笑面如花恍如刚刚偷吃完葡萄的小狐狸,笑得十分开心,林海霞一见笑容,顿时觉得自己上当了。 伸手就要咯吱王红袖腋窝,王红袖转身就跑,林海霞边追边喊。 “你个小狐狸,连师傅都骗,休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哈哈,师傅你自己心软答应的,不能怪我……” 师徒二人边跑边笑,给官兵也带来乐趣,都开怀大笑,笑声传遍驿站,但有几人却笑不出来,心怀恨意偷偷瞪了这师徒几眼。 这几人正是周云龙,余忠等人。 闹过之后,师徒二人坐在台阶上望天发呆,王红袖秋水如瞳目光望向西方,哪里有她的父母及两小无猜的龙哥。 龙哥,你如今过得可好,红袖有些想你了,秋水目光望着天空,心里想着若能立刻穿过千山万水,见到龙哥该有多好。 在其目光望向的西方,安西都护府跨院里,刘梦龙正狠狠用手捏着碎石,边捏边骂:“牛鼻子老道,不安好心,让我用掌拍石不说,还让我没事捏拍下来的碎石,我捏死你个牛鼻子老道……” 刘梦龙一双黑手使劲捏着碎石累得浑身是汗,巴巴亚妮与赵灵玉四女在房顶看着都颇为心疼,堂堂的宁远将军被一个老道折磨,不行,得找杨月生评理去。 四女下了房顶直奔先锋营中军大帐找杨月生算账,而杨月生正坐在帐内闻着茶香品茶呢。 四女进帐一看这个气啊,好你个杨月生折磨我家相公,奴家跟你没完。 四女怒气冲冲,跃到近前,还未出言质问。 杨月生长眉一挑,丹凤眼微微含笑,看着四女,抢先言道:“若是误会我折磨刘梦龙,大可现在就去告诉刘梦龙不必练了,不过几年后,若是将军进京有个三长两短,就别怪贫道没有为将军尽心尽力,是尔等坏了贫道的一番苦心。” 巴巴亚妮与赵灵玉,李清玉,俞雪如一听,顿时怒气不敢发作了,既然是为长远考虑,哪吃点苦也是应该的。 四女灿灿一笑,抱拳拱手,双手合十谢过杨月生的好心。 杨月生收捋须髯,微微一笑道:“四位将军夫人,若是想念将军,可每隔七日与将军同房一次,悠着点,别把将军累坏了。” “臭老道,坏死了……” 四女娇嗔一声,红着脸跑出大帐。 身后留下杨月生爽朗笑声。 “哈哈哈哈……” 四女跑出军营,给刘梦龙买来一些水果,来到跨院看望刘梦龙,四女陪在身边,有给擦汗的,有给喂水果吃的。 看得众将颇为羡慕,项勇拿胳膊肘碰碰陆凯,陆凯斜眼看着他。 “项师弟,你又有何馊主意了。” “看你说的,你把李(秋竹)师妹带来一起练功多好。” “我才不听你的馊主意,你先把车(玉兰)师妹带来练功,我就带师妹过来如何。”项勇鼓动不了陆凯,只得灿灿一笑,继续用羡慕眼神看着刘梦龙。 而刘梦龙有四女陪伴有了些许乐趣,但是对王红袖依然有着刻骨铭心的思念。 练功时偶尔看向峨眉山方向,哪一道目光寄托了心中一片相思之情。 而他朝思暮想的王红袖此刻正在驿站门口准备迎接徐凌风一行人回来。 徐凌风一行人穿街过巷,沿路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徐凌风坐在马车内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竖起耳朵倾听百姓心声。 但是百姓都小声说话,根本听不清说什么,令得徐凌风颇为失望,就在这时尉迟宝林忽然双脚离蹬跳上马车,吓了车夫一跳。 尉迟宝林浑不在意,钻入车厢与徐凌风见礼之后言道:“徐大人,末将有事想与大人谈谈。” “但讲无妨。” “大人不觉得有些势单力孤吗。” “此话怎讲。” “大人今日在公堂百般刁难余岳峰,指出其账目漏洞,令其十分狼狈,可是大人可曾想过,一旦大人查到把柄,令余岳峰无话可讲之下突然翻脸,发动兵变杀害大人,大人该如何应对。” 徐凌风闻言微微一惊,随后冷然一笑道:“我有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余岳峰还敢造反不成。” 尉迟宝林微微摇头道:“造反他是不敢,但他杀害大人他可敢,大人可知驿站已然被其暗中布下眼线,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暗中向余岳峰通风报信呢。” “什么,他竟敢派人监视我,真是岂有此理,我……我……跟他……没完。” 气得徐凌风胡子撅起老高,愤愤不平。 “大人,听我一句良言相劝,速派人去汾州调兵,不然一旦动起手来,就算峨眉众位剑侠武艺再高,也架不住弓弩齐射啊。” 听着尉迟宝林之言,徐凌风陷入沉思之中,想了半刻,抬头对尉迟宝林道:“何人去搬兵为好。” “自然是末将,顺便让海少星与我同去,我跟他脾气相投,我俩一道去,定能搬来救兵,我俩带兵进城,就能震慑住并州官兵,令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好,本官给你写封书信带上,不用,大人把尚方宝剑给我便可,有尚方宝剑在,并州刺史秦钰东,不敢违抗圣意,我俩也能顺利搬兵。” “好,这个给你。” 说着话,徐凌风从马车座底下拿出一个长布包裹,将包裹打开,金光耀眼夺人双目。 黄金剑鞘,五金之英混合玄铁炼制而成的尚方宝剑呈现眼前。 尉迟宝林接过宝剑也是爱不释手,把玩几下,擎在手中,冲着徐凌风一抱拳。 “末将,今晚与海少星出城,明日午时必然返回,请大人等候我的好消息吧。” “好,本官静候佳音。” 一路无话回到驿站,尉迟宝林草草吃罢晚饭,与海少星一同骑马出城直奔汾州而去。 就在尉迟宝林与海少星去搬救兵之际,并州城四方云动,余岳峰与主管粮库,银库,兵库三位总管及三位记账文书,秘密研究明日怎么对付钦差大人的问话。 而在城外张家堡正中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张金全正摆宴招待绿林道众位好汉,其中就有钱峰及河东双煞三人。 张金全右手指着厅中方桌上三个被红布盖着的托盘,对众位绿林好汉微笑道:“众位好汉请看,这是我为诸位准备的礼物,打开。” 随着其声音一落,家丁掀开三个红布,露出盖着之物。 “哇……” 随着惊叹声,三道光芒闪耀厅中,闪着银光的白银元宝山,散发着金光闪闪的金元宝山,以及珍珠翡翠堆在一起的闪着各种宝光的珠宝山。 这三座山放在方桌上,光芒闪烁,珠光宝气映入眼帘,令这些江湖中人无不感叹惊呼,真是金银放光,珠宝成辉。 如此成堆金银珠宝,即便是见过世面的绿林好汉都为之倾倒,谁不爱财呢。 目光扫过厅中众位绿林好汉,张金全显得颇为得意,清清嗓子朗声道:“诸位看到金银财宝了,若想得到,只需诸位助在下杀了钦差大臣徐凌风,那么这些金银珠宝都是诸位的,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其话音刚落,河东双煞之一紫面阎罗张东青抢先言道:“张爷尽管放心,冲着这些金银珠宝,兄弟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宰了钦差大臣徐凌风,给张爷消灾解祸。” 张东青话音未落,又站起一名身高八尺的红脸彪形大汉。 此人一拍胸脯“啪啪”直响。 “张爷,你就是不拿金银珠宝,就冲你在河东道上仗义疏财的豪气,兄弟(耿雷)就给你干他一票,钦差大臣又能怎的,照杀不误。” “对,宰了钦差大臣……” “……” 众位绿林好汉是群情激昂,高声喊着要杀了钦差大臣,唯有钱峰默不作声,其心里清楚,张金全把河东道上有名的绿林好汉请来,真可谓是四方云动齐聚并州。 就是为了杀掉徐凌风,保住自己行贿,贪墨官府金银之事不东窗事发,才会舍得花银子买凶杀人。 而自己正好可以浑水摸鱼,将计就计,杀了徐凌风,完成七爷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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