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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番外二，场内，过渡仓：天罚/场外，卡斯塔里：难关
“谎言！”伴随着一声如同霹雳一般的巨响，整个虚拟世界顷刻间化作碎片，刚才还在其中和孩子们解释着什么是返童基因，但现在却突然被弹出了埃洛伊世界，所有家长都断开了连接，茫然地躺在床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谎言！”
是谁在说着这个词？显然，在场的各位家长都明白这不过是个谎言，整个过渡仓的设计就是为了欺骗孩子的——为了配平年龄上的差距，所以设计了这个过渡环节，还弄出了个不知道能否在未来实现的返童基因，这一切都是为了抵消孩子们之前在时间场中所流逝的童年。
阿加莎感觉到严重的头晕，他和汉克已经在模拟现实中和孩子相处了好几天了，显然这个谎言不能吹的太过分，必须让“返童基因”的效果在一段时间内显现才行，不然会引起孩子的怀疑，不过……
她转头看着汉克所躺的方向，看到汉克也直起了身子，茫然地看着四周，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四周是一张张并排的埃洛伊接入椅，上面躺着的都是“幸运”的家长们。他们的孩子经过时间的考验，被证明是和常人无异的，因此他们才需要再经过这个过渡，才能完美地回归自己的世界中去。
然而，现在他们却被这声巨响所吵醒……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汉克，”阿加莎轻声问道，她努力地摆脱这种头晕的状态，但很显然如果强行从埃洛伊世界中脱离的话，的确会造成这种情况，因此一般来说埃洛伊接入椅都有保护装置，但为什么仅仅凭借一声叫声就能让保护装置失效呢，“汉克，汉克，我是阿加莎啊。”
汉克回过神来：“啊，阿加莎，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刚刚不还在里面的吗？怎么突然断开了？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和孩子一起回家了啊，这是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那个叫声？”
“听到了，在虚拟世界中就听到了。麦克卢汉在哪里？他得和我们解释……”他赶忙下床，四处寻找，但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回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妻子，“阿加莎，我们的孩子呢？查尔斯去哪里了？”
阿加莎这才注意到，和他们紧紧贴在一起的查尔斯的接入椅上……现在空空荡荡的，仿佛从一开始查尔斯就没有躺上去过一样，床单显得异常整洁……但这不可能啊！她明明在接入之前……甚至亲吻过查尔斯的额头，为什么孩子突然之间消失了？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吗？“麦克卢汉！麦克卢汉！”隔壁的张伯伦先生也立即下了床，他也发现了这个恐怖之处，自己的孩子也不见踪影了，“麦克卢汉先生，你在哪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大叫不止，但只得到一些自己的回声作为反馈。
“张伯伦先生，”汉克跑过去叫住他，“根据在里面的时间，我们还不到醒来的时候吧？”
“是啊，”威尔金斯也过来道，“还远不到。你们有没有听到一声尖叫？特别大声，在说着什么‘谎言’？”
张伯伦和汉克面面相觑，然后点了点头。他们看到其他家长也醒了过来，纷纷靠拢他们，都显得疑惑不解。他们是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来到的家长，由于配平年龄差异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现在他们一同在这个过渡仓内。但一样地，他们的孩子也都从床上消失不见了。
“这……我亲眼看到他在哪里的，为什么一觉起来却不见人影了？”其中一位家长甚至开始了抽泣，她实在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要慌，这其中一定有道理可循。”张伯伦瞬间成为了这个小集体的领袖，“我们在这里说什么也无济于事，麦克卢汉也不知去哪了，大概还在医院里吧，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他向着过渡仓的门口走去，但没走几步，忽然就停住了……不，像是额头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一下子往后退了半步。他试图再次往前走，但就像是碰到了一层透明的玻璃，走不过。
“怎么啦？”他的妻子格兰特上前问道。
“奇怪，好像有一堵透明的墙一样……你摸摸这里。”他指着前方，“这里……那里……上面，还有下面，是不是有一堵透明的墙？”
威尔金斯和汉克也大胆过去，伸出双手向前试探，果然他们都摸到了什么阻碍，就仿佛空气被凝固成了固体，挡在了他们前方。
“什么啊！”张伯伦有些生气，一拳挥过去，但众人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回音，张伯伦的拳头上却渗出了一丝鲜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呢！”他发疯地边往前推着空气墙，边向右边跑去，但他始终突破不了某些障碍的包围，跑了一圈后，就又回到了原地。
现在明白了，他们似乎是被一个坚固的、透明的、呈半圆状的墙壁所阻碍了……但这怎么可能？麦克卢汉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加莎的眼角渗出了泪水，浑身颤抖，仅仅抓住丈夫的手，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汉克，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出不去？”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伸手……”
他还未解释完毕，就听到那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再次响起：“谎言！谎言！谎言！”这次大家都听清楚了，声音来自他们的上方。
大家抬头看去，竟看到一个白色的圆柱体漂浮在他们的头顶，距离他们大约有五六米的距离……那是一个小白机器人，现在却漂浮在他们的上方，冲着他们大叫着，这是他们从未想到过的场景。
“汉克，”张伯伦叫道，希望他能帮自己一臂之力，“是不是这个机器人搞的鬼？它的程序出问题了吧？你看我们联手能不能把它弄下来？”
“别费心了！”小白仿佛听到了张伯伦的话，冲他叫道，“时间囊已经被打开，你们哪里都去不了。”
“时间囊？”
“是的，我想你们的孩子在熟悉不过这个东西了吧？”
“时间囊在哪里？”
“就在我体内，哈哈，所以我要浮在空中，防止你们抢夺到它。不过就算你们拿到时间囊，也没有用，因为没有埃洛伊的授权，你们关闭不了时间场。“小白在空中突然一阵狂笑，“张伯伦先生，也不必试着破坏时间场的墙壁了，即使你撞得遍体鳞伤、粉身碎骨，也无法打开它。”
“为什么？”张伯伦向它吼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麦克卢汉失败了啊，”它又是一阵狂笑，“他骗了你们，他根本造不出什么返童基因，他又不是上帝，你们居然轻信了他这种谎言，实在是太可笑了！”
“造不出？”
“当然啊，即便是我们也造不出。”
“你们？”
“你们无法理解我们的存在，我只能你，麦克卢汉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在二十年后，你们的孩子会发现自己被骗了，会发现自己曾在一个地方浪费了自己的童年，他们会痛恨你们，你们也会失去孩子的，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最好的救命解药，以免得你们的亲子情感遭到破坏呀！”
众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是什么。
但张伯伦等人只想快点从这个所谓的时间场中出去，他们可不相信这些话：“哼，我想是你的程序出了问题……麦克卢汉先生马上会过来的，他到了的话……”“啊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麦克卢汉你好呀！”小白从空中飘向大门口的位置，但在途中停住了，看来它也被透明的墙壁所阻挡了。
众人看过去，果然看到过渡仓的大门被打开了，麦克卢汉和其他团队的人出现在室内。
“麦克卢汉先生！”张伯伦仿佛看到了救星，“你快点解除时间囊吧！还有这个机器人，它疯了，一直再说什么谎言……”
“时间囊？”麦克卢汉神情惊恐，看了看旁边的一个东方人，向他低语几句，接着走过来也摸了摸前方的“空气”，看来他也感受到了某种阻碍，接着他转向空中正活蹦乱跳的小白，“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说了一些事实，想不到他们不愿意相信。麦克卢汉先生，你不妨告诉大家，现在对返童基因的研究究竟有没有一丝半点的进展？”
麦克卢汉不置可否：“你究竟是怎么窃取……时间囊明明在智子的体内。”
“这你就不用管了。既然返童基因没有可能研制出来的话……就让我处理你的谎言好了。”
“处理？”
“是啊，你准备这个过渡仓，目的就是为了配平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年龄差距吧？你用的是欺骗的方法，但被我证明了是不可行的。因此……”它转向下面那群惊恐失措的家长们，“因此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啦！虽然是最原始的，但却最为保险。亲爱的家长们，我知道你们的孩子在那个时间场中待了很久，可能有几年的时间了，因此他们缩短了和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怎么恢复呢？很简单啊，那就让你们也在时间场中呆上几年好了！这样不就很容易配平了吗？也不必在日后害怕被孩子拆穿可怜的谎言了，这多好啊！而且……”
他不顾低下家长们的尖叫，继续用平淡的口吻道：“而且你们的孩子都体验过这般的滋味了，难道孩子的家长们不愿意体验吗？如果这不是好事的话，为什么家长愿意把孩子送去呢？现在……”它又转向麦克卢汉，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甚至吐了吐它的机械舌头……麦克卢汉看到这幅场景，显得既好气又好笑，但他却始终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现在，加速吧！”小白的话音还刚刚落地，家长们就看到时间场外的麦克卢汉和其他人就像被凝结住了，成为了雕像一般在门口处一动不动。
“怎么啦？”张伯伦望向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时间场加速了啊，”小白为家长们的迟钝感到遗憾，“你们实在是太笨了！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现在，你们所处空间的时间流速比外面高几十倍，但你们自己感觉不出来，这样的话，就你们看来，反而是外面的时间流速降低了几十倍。我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
无可辩驳的事实终于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他们想不到居然会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恐怖之事……更想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张伯伦和威尔金斯依然无法接受这种事情，试图寻找什么东西来攻击小白。
“可惜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接入椅上软绵绵的床单，”小白在空中继续取笑他们，“怎么了？你们为什么害怕？你们的小孩不都经历过这些事情吗？为什么轮到你们自己了，你们却希望出去？不过是几年的时间而已，你们的孩子尚且没有抱怨，作为家长的你们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啊……我知道……”
它话锋一转：“我有时候很怀疑你们目的的单纯性。”
“怀疑？”
“你们真的是为了孩子考虑吗？为了检测出他们是否有孤独症而参加这个实验？不，当然不！”小白突然飞下来，就停在张伯伦和格兰特的面前，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因为照顾孩子太麻烦啦！所以参加这个实验不是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吗？孩子交给麦克卢汉和智子小姐，由他们去照顾好了！我们只要打个小盹，孩子就长大啦！要知道在时间场中的这几年，是孩子最调皮的时候啊。现在你们却轻松多啦！因为这几年的麻烦已经完全交给了智子小姐咯！而你们……你们却可以尽情地在埃洛伊世界中畅游咯！我说的对不对啊，是不是说到你心里去了啊，张伯伦先生、格兰特女士？还有在场的……你们？”
张伯伦又挥上去一拳，但他的速度完全比不过机器人，小白一溜烟地又回到了空中：“唉，君子动口不动手嘛！我说各位家长们，你们心底里是不是这样想的啊？只不过是要生个孩子来继承自己的家产罢了，延续自己的辉煌和财富！所以不希望他们长大后是痴呆，也不愿意承担抚养他们的责任，所以麦克卢汉的实验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哈哈哈哈！我说的对不对啊！你们当然会否认啦，因为你们已经习惯了说谎，哈哈哈哈！”小白在空中大笑不止，而这些家长们有的开始了哭泣，有的则不断试图跳起来抓到小白，但这些举动都毫无用处，他们只能任凭这个机器人不断的嘲讽：“怎么样？才刚刚过去了一个小时，你们就这样哭天喊地了，这幅样子真是太不好看啦！要知道，你们的孩子可是在里面坚持了好几年了，你们难道还比不过自己的孩子吗？”
“他们又不知道！”张伯伦叫嚣道，“孩子不知道！”
“哦？”小白挑了挑自己的眉毛，“因为孩子不知道，所以就可以把他们送进去了？要知道这可是让他们的童年时光轻易地在虚拟世界中流逝啊！现在，是时候让你们自己也尝尝这种滋味了。”
它渐渐地往上升起，飞到了屋顶，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喂！”汉克冲它叫道，“我们知道错了……但我们的孩子呢？他们去哪里了？”
小白依然不说话。
“是的，这是我们的错，我们不应该企图逃避父母的职责，我们应该和孩子商量的……”汉克的叫声中带着哭泣，“但……孩子们到底去哪里了？我们真的很担心呢，请让我们知道这一点好吗？之后再惩罚我们吧！”
“喂！”张伯伦很瞧不起汉克的这种弱势，“什么叫惩罚？为什么要向这个机器人求情？它不过是坏掉了罢了……”
似乎觉得汉克的话还有点人情味，小白从上面唆的一声飞了下来：“孩子们啊？他们好得很，被我送到了其他地方，反正你们不久就能见到他们了。”
“不久？”
“没错，现在场内的速度极快，虽然你们必须要呆上个好几年，但对于场外的人来说……仅仅是过了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
“恩，在麦克卢汉眼里，你们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就可以出来了，当你们出去的时候，也许孩子们还在熟睡呢！他们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我们……”
“啊哈，这就是最巧妙的地方了，”小白飞回了高处，“但你们必须经过几年的时间才能出去。别担心，在这期间你们饿不死的，我们会提供……看呢！”
简直就像一个奇迹般，从小白的背后突然留下了一股泉水：“这是我们提供的营养液，如果不想死的话，请排好队，一个个把嘴凑过来……”接着它就再也不说话了，只是停在空中看着远方。
“汉克，”阿加莎泪眼朦胧，现在还没有人将嘴凑过去，他们似乎还惊魂未定，无法接受目前的状况，但阿加莎似乎明白了什么，将头埋在丈夫的胸口，“汉克，这是天罚，是上天对我们进行的惩罚。”
“别说了，别说了……”汉克紧紧抱住妻子，但两个人的身体都在剧烈颤抖，“麦克卢汉会想出办法的……”
“不，”阿加莎叹了口气，“我愿意接受惩罚，这样我的心里反而会好受一些……你明白吗？我……”
汉克看着似乎瞬间苍老的妻子，也点了点头：“我明白。它说的一点没错，这是我们应当受到的惩罚。”
看着场外麦克卢汉等人依然如同雕像般纹丝不动，所有人都慌了神，他们不断争吵、推挤、叫嚣，过了一会儿，又为谁能先喝到营养液而撕打起来……他们一点都不像是大人，反而像是还未成熟的孩子，恐惧和羞愧占据着他们的内心……
渐渐地，他们放弃了希望，他们承认了这场天罚。
他们将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呆上好几年，陪伴他们的只有充满敌意的人类同伴和无尽的空虚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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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空虚与黑暗……
摩罗智子现在就处在无尽的空虚与黑暗中，似乎永远无法醒来。
以及潮湿、阴冷，到处充满了霉味。
这是哪里？
她的所有感应器似乎都无法运作了，只是保留着最低程度的意识。
是的，她依然还有意识……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还有，还有低语。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两天了，你就告诉我这个结果？”
女人的声音却从未听过：“所有的方法都试了。”
“检查了她所有的数据吗？”现在听清楚了，那是卡斯塔里的孙博士。
“是的，我们研究了好几遍，但一无所获。”
“这不可能！”孙博士怒气冲冲，“机器人所有的记忆都会记录在硬盘里，但你却告诉我硬盘里的数据没有任何异常！”
“的确……不可思议，如果真的发生这么多奇怪事情的话……看来她与此毫无干系。”
“怀特小姐！”孙博士似乎已经无法忍受，“我们强行抓来的是智子——摩罗智子！你知道莫洛克先生给我们下的最后通牒吧？”
“他要求卡斯塔里三天内交出智子小姐。”
“已经过去两天了！你一无所获！你甚至告诉我她和孩子们的消失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只是说，从这些记录来看，的确如此。”
“那不可能！我再说一遍，那不可能！”孙博士的声音逐渐逼近智子这边，“我知道她是事情的关键。”
一阵吱嘎吱嘎的声音后，牢笼的门被打开了，智子小姐正浑身袒露地坐在椅子上，身体上所有的借口都被连接着各路电线。
那个叫怀特的姑娘似乎不忍看这样的场面，忙低下了头。
“她不过是机器人罢了，”孙博士毫不怜香惜玉，“连上主线路。”
“是。”怀特女士将一根更粗的线插进了智子的胸口，接着打开了计算机，“程序已经启动，现在我们能实时地记录她的所有数据。”
“很好，这样无论她内心在想什么，我们就都能知道。我不信我们问不出什么来！”孙博士凶神恶煞，看着智子慢慢苏醒，然后厉声道，“智子小姐！我想你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吧？”
“呵呵，”智子只是发出了轻微的笑声，“卡斯塔里敢与莫洛克先生为敌吗？”
“你……”孙博士站起身来，似乎想要发作，但立即忍住了，“当然不，我们只是想要问你一些问题罢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
“呵呵，根本不用说。”他指着怀特小姐操纵的计算机道，“这是我们新研制的程序，即使你不用语言表达，我们也可以实时读取你的想法。所以……智子小姐，在‘未来遴选所’究竟发生了什么？”
智子的回忆不可遏制地清晰起来，在未来遴选所……那家麦克卢汉开设的医院里……那些初听起来违背人道的实验……但似乎有着自己的无奈……还有波兹曼……波兹曼和小红……以及未曾露面的他们。
“时间囊为什么会转移？”
呵呵，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是他们做的呗……智子在心中想到，但下一个瞬间她就后悔了，她不应该这么想，因为孙博士能读取她的实时硬盘数据，现在或许那台计算机上已经揭露了事件的真相——一切都是他们做的，还有波兹曼存在的秘密。
但……
“奇怪，硬盘上的数据显示……”怀特小姐如实说道，“显示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孙博士难以理解，“机器人的所有‘思维’都不过是数据的运算而已，我们只要掌握运算的适时流程就能掌握它们的‘想法’。但你却告诉我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孙博士，我看……”怀特小姐摇了摇头，“不必折磨她了吧，看来她真的一无所知。”
“你给我盯着数据！”孙博士依然不想放弃，“智子小姐，也许你的确不知道这件事。但请告诉我，为什么所有的孩子都会消失呢？”
啊，这件事啊？自然是被他们带走了，去往适合他们的宇宙了……智子无法停止去思索这件事，但在思索的一刹那她又后悔了，她害怕这些运算数据会实时显示出来，被孙博士知晓，但……
怀特小姐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信息，数据显示她的确不知情。”
“这不可能！”孙博士怒火中烧，“智子小姐，我最后再问一遍！孩子们去哪里了？你在里面究竟遇到了谁？是不是来自其他世界的生物？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这真奇怪，为什么孙博士会猜到这些？甚至连他们是来自其他世界都猜到了……难道孙博士一直在研究着他们的动向？啊不不，我不该去想这些的，会在我的硬盘内实时显示出来的……
不过怀特小姐依然在摇头：“孙博士，不如你自己来看吧。”
孙博士跳了起来，冲到了电脑前，但他眼前的数据实在是太平常了，当中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为什么！为什么！”他叫嚣起来，眼睛也发红了，他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这个机器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整件事情真的和她毫无关系？
与孙博士一样疑惑不解的还有智子小姐，明明她一直在想着这些事件，想着波兹曼和他们的所作所为，想着这些特殊孩子的消失……为什么孙博士和怀特小姐却读取不到呢？这违背了机器人的机械结构啊！我们的所有思想不都是可以读取的程序吗？难道……难道……
她想到了一件事：只有人类的思想才是不可以被量化和测量的。难道说自己……在这个瞬间，有了人类才有的思维模式？
她又记起来他们的话：“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你来说是一个难关，但希望你可以渡过，并且这对你来说有好处。”他们显然做出了最完美的预测，现在智子就身处在审讯室中，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呵呵，”现在智子不害怕了，反而开始嘲笑他们，“怎么样？一无所获吧？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机器人是不会骗人的。”
“你一定在耍什么诡计！”
“是吗？居然能骗倒卡斯塔里的博士！”
“你……”孙博士哑口无言，怀特小姐用一种悲悯的神色看着智子，然后又提醒道莫洛克给出的最后期限。“恩，看来你们很期待莫洛克先生排出机器人大军扫平卡斯塔里呀！”智子的语气显得得意非凡，“我知道莫洛克先生不会丢下我的。”
“呵呵，当然，当然，”孙博士的眼中闪烁着邪气，他回头转向怀特，“你也不想被莫洛克先生知道吧？”
“什么？”
“知道你和我曾一起审讯过她。”
“我……”
“快点清理掉她。”孙博士似乎已经不报任何希望，“然后把她丢在外面，随便让哪一只小黑发现就行了。”
“又要清除我的记忆吗？”智子笑道，她记得麦克卢汉曾经这么干过，不过他们告诉她，那是麦克卢汉不得已而为之。
“不仅如此，”孙博士凑近盯着智子那张美艳的脸，“你知道什么是死亡吗？什么是毁灭？什么是不再存在？”
智子的瞳孔猛然收缩，难道这个人……这个博士要将自己完全地清理掉？但他难道不怕莫洛克先生……
“你终究是个机器人罢了，莫洛克先生不会因为一个机器人而向我们挑战的，”这次轮到孙博士得意了，“更何况他能打赢我们吗？”
“不！不！”才刚刚意识到自己可能获得了某些不同寻常的“思想”的智子这才感到惊恐起来，大声尖叫着，她不想被孙博士摧毁，她依然想存在着这个世界上继续“活着”，她还期待着拉蒂默和她将尼尔的故事，还期待着更多的白日梦剧场的故事呢……
“动手吧。”孙博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怀特小姐和满身都被刺穿的这个高级仿生人。
“对不起。”怀特小姐双手合十朝智子鞠了一躬，然后走向了她。
“你要做什么，你……”现在智子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像一个普通人那般拼命挣扎着……
她似乎忘了他们还说过这样的话：“对了，如果当你真的感到恐惧的时候，请不要恐惧，因为正是这种恐惧证明了你意识的起源。”
很好，不过仅仅存在片刻的意识还有任何意义吗？
恐惧！恐惧！她的意识里只有恐惧，没有其他。
“等等，我知道……”她似乎想要说出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怀特小姐已经关闭了她的电源，她没有机会再说任何话了，即使那是孙博士一开始就希望知道的答案。
无尽的空虚与黑暗……再次袭来，并且似乎永远不会消散了。
是谁在说着这个词？显然，在场的各位家长都明白这不过是个谎言，整个过渡仓的设计就是为了欺骗孩子的——为了配平年龄上的差距，所以设计了这个过渡环节，还弄出了个不知道能否在未来实现的返童基因，这一切都是为了抵消孩子们之前在时间场中所流逝的童年。
阿加莎感觉到严重的头晕，他和汉克已经在模拟现实中和孩子相处了好几天了，显然这个谎言不能吹的太过分，必须让“返童基因”的效果在一段时间内显现才行，不然会引起孩子的怀疑，不过……
她转头看着汉克所躺的方向，看到汉克也直起了身子，茫然地看着四周，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四周是一张张并排的埃洛伊接入椅，上面躺着的都是“幸运”的家长们。他们的孩子经过时间的考验，被证明是和常人无异的，因此他们才需要再经过这个过渡，才能完美地回归自己的世界中去。
然而，现在他们却被这声巨响所吵醒……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汉克，”阿加莎轻声问道，她努力地摆脱这种头晕的状态，但很显然如果强行从埃洛伊世界中脱离的话，的确会造成这种情况，因此一般来说埃洛伊接入椅都有保护装置，但为什么仅仅凭借一声叫声就能让保护装置失效呢，“汉克，汉克，我是阿加莎啊。”
汉克回过神来：“啊，阿加莎，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刚刚不还在里面的吗？怎么突然断开了？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和孩子一起回家了啊，这是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那个叫声？”
“听到了，在虚拟世界中就听到了。麦克卢汉在哪里？他得和我们解释……”他赶忙下床，四处寻找，但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回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妻子，“阿加莎，我们的孩子呢？查尔斯去哪里了？”
阿加莎这才注意到，和他们紧紧贴在一起的查尔斯的接入椅上……现在空空荡荡的，仿佛从一开始查尔斯就没有躺上去过一样，床单显得异常整洁……但这不可能啊！她明明在接入之前……甚至亲吻过查尔斯的额头，为什么孩子突然之间消失了？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吗？“麦克卢汉！麦克卢汉！”隔壁的张伯伦先生也立即下了床，他也发现了这个恐怖之处，自己的孩子也不见踪影了，“麦克卢汉先生，你在哪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大叫不止，但只得到一些自己的回声作为反馈。
“张伯伦先生，”汉克跑过去叫住他，“根据在里面的时间，我们还不到醒来的时候吧？”
“是啊，”威尔金斯也过来道，“还远不到。你们有没有听到一声尖叫？特别大声，在说着什么‘谎言’？”
张伯伦和汉克面面相觑，然后点了点头。他们看到其他家长也醒了过来，纷纷靠拢他们，都显得疑惑不解。他们是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来到的家长，由于配平年龄差异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现在他们一同在这个过渡仓内。但一样地，他们的孩子也都从床上消失不见了。
“这……我亲眼看到他在哪里的，为什么一觉起来却不见人影了？”其中一位家长甚至开始了抽泣，她实在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要慌，这其中一定有道理可循。”张伯伦瞬间成为了这个小集体的领袖，“我们在这里说什么也无济于事，麦克卢汉也不知去哪了，大概还在医院里吧，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他向着过渡仓的门口走去，但没走几步，忽然就停住了……不，像是额头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一下子往后退了半步。他试图再次往前走，但就像是碰到了一层透明的玻璃，走不过。
“怎么啦？”他的妻子格兰特上前问道。
“奇怪，好像有一堵透明的墙一样……你摸摸这里。”他指着前方，“这里……那里……上面，还有下面，是不是有一堵透明的墙？”
威尔金斯和汉克也大胆过去，伸出双手向前试探，果然他们都摸到了什么阻碍，就仿佛空气被凝固成了固体，挡在了他们前方。
“什么啊！”张伯伦有些生气，一拳挥过去，但众人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回音，张伯伦的拳头上却渗出了一丝鲜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呢！”他发疯地边往前推着空气墙，边向右边跑去，但他始终突破不了某些障碍的包围，跑了一圈后，就又回到了原地。
现在明白了，他们似乎是被一个坚固的、透明的、呈半圆状的墙壁所阻碍了……但这怎么可能？麦克卢汉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加莎的眼角渗出了泪水，浑身颤抖，仅仅抓住丈夫的手，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汉克，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出不去？”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伸手……”
他还未解释完毕，就听到那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再次响起：“谎言！谎言！谎言！”这次大家都听清楚了，声音来自他们的上方。
大家抬头看去，竟看到一个白色的圆柱体漂浮在他们的头顶，距离他们大约有五六米的距离……那是一个小白机器人，现在却漂浮在他们的上方，冲着他们大叫着，这是他们从未想到过的场景。
“汉克，”张伯伦叫道，希望他能帮自己一臂之力，“是不是这个机器人搞的鬼？它的程序出问题了吧？你看我们联手能不能把它弄下来？”
“别费心了！”小白仿佛听到了张伯伦的话，冲他叫道，“时间囊已经被打开，你们哪里都去不了。”
“时间囊？”
“是的，我想你们的孩子在熟悉不过这个东西了吧？”
“时间囊在哪里？”
“就在我体内，哈哈，所以我要浮在空中，防止你们抢夺到它。不过就算你们拿到时间囊，也没有用，因为没有埃洛伊的授权，你们关闭不了时间场。“小白在空中突然一阵狂笑，“张伯伦先生，也不必试着破坏时间场的墙壁了，即使你撞得遍体鳞伤、粉身碎骨，也无法打开它。”
“为什么？”张伯伦向它吼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麦克卢汉失败了啊，”它又是一阵狂笑，“他骗了你们，他根本造不出什么返童基因，他又不是上帝，你们居然轻信了他这种谎言，实在是太可笑了！”
“造不出？”
“当然啊，即便是我们也造不出。”
“你们？”
“你们无法理解我们的存在，我只能你，麦克卢汉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在二十年后，你们的孩子会发现自己被骗了，会发现自己曾在一个地方浪费了自己的童年，他们会痛恨你们，你们也会失去孩子的，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最好的救命解药，以免得你们的亲子情感遭到破坏呀！”
众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是什么。
但张伯伦等人只想快点从这个所谓的时间场中出去，他们可不相信这些话：“哼，我想是你的程序出了问题……麦克卢汉先生马上会过来的，他到了的话……”“啊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麦克卢汉你好呀！”小白从空中飘向大门口的位置，但在途中停住了，看来它也被透明的墙壁所阻挡了。
众人看过去，果然看到过渡仓的大门被打开了，麦克卢汉和其他团队的人出现在室内。
“麦克卢汉先生！”张伯伦仿佛看到了救星，“你快点解除时间囊吧！还有这个机器人，它疯了，一直再说什么谎言……”
“时间囊？”麦克卢汉神情惊恐，看了看旁边的一个东方人，向他低语几句，接着走过来也摸了摸前方的“空气”，看来他也感受到了某种阻碍，接着他转向空中正活蹦乱跳的小白，“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说了一些事实，想不到他们不愿意相信。麦克卢汉先生，你不妨告诉大家，现在对返童基因的研究究竟有没有一丝半点的进展？”
麦克卢汉不置可否：“你究竟是怎么窃取……时间囊明明在智子的体内。”
“这你就不用管了。既然返童基因没有可能研制出来的话……就让我处理你的谎言好了。”
“处理？”
“是啊，你准备这个过渡仓，目的就是为了配平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年龄差距吧？你用的是欺骗的方法，但被我证明了是不可行的。因此……”它转向下面那群惊恐失措的家长们，“因此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啦！虽然是最原始的，但却最为保险。亲爱的家长们，我知道你们的孩子在那个时间场中待了很久，可能有几年的时间了，因此他们缩短了和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怎么恢复呢？很简单啊，那就让你们也在时间场中呆上几年好了！这样不就很容易配平了吗？也不必在日后害怕被孩子拆穿可怜的谎言了，这多好啊！而且……”
他不顾低下家长们的尖叫，继续用平淡的口吻道：“而且你们的孩子都体验过这般的滋味了，难道孩子的家长们不愿意体验吗？如果这不是好事的话，为什么家长愿意把孩子送去呢？现在……”它又转向麦克卢汉，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甚至吐了吐它的机械舌头……麦克卢汉看到这幅场景，显得既好气又好笑，但他却始终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现在，加速吧！”小白的话音还刚刚落地，家长们就看到时间场外的麦克卢汉和其他人就像被凝结住了，成为了雕像一般在门口处一动不动。
“怎么啦？”张伯伦望向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时间场加速了啊，”小白为家长们的迟钝感到遗憾，“你们实在是太笨了！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现在，你们所处空间的时间流速比外面高几十倍，但你们自己感觉不出来，这样的话，就你们看来，反而是外面的时间流速降低了几十倍。我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
无可辩驳的事实终于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他们想不到居然会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恐怖之事……更想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张伯伦和威尔金斯依然无法接受这种事情，试图寻找什么东西来攻击小白。
“可惜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接入椅上软绵绵的床单，”小白在空中继续取笑他们，“怎么了？你们为什么害怕？你们的小孩不都经历过这些事情吗？为什么轮到你们自己了，你们却希望出去？不过是几年的时间而已，你们的孩子尚且没有抱怨，作为家长的你们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啊……我知道……”
它话锋一转：“我有时候很怀疑你们目的的单纯性。”
“怀疑？”
“你们真的是为了孩子考虑吗？为了检测出他们是否有孤独症而参加这个实验？不，当然不！”小白突然飞下来，就停在张伯伦和格兰特的面前，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因为照顾孩子太麻烦啦！所以参加这个实验不是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吗？孩子交给麦克卢汉和智子小姐，由他们去照顾好了！我们只要打个小盹，孩子就长大啦！要知道在时间场中的这几年，是孩子最调皮的时候啊。现在你们却轻松多啦！因为这几年的麻烦已经完全交给了智子小姐咯！而你们……你们却可以尽情地在埃洛伊世界中畅游咯！我说的对不对啊，是不是说到你心里去了啊，张伯伦先生、格兰特女士？还有在场的……你们？”
张伯伦又挥上去一拳，但他的速度完全比不过机器人，小白一溜烟地又回到了空中：“唉，君子动口不动手嘛！我说各位家长们，你们心底里是不是这样想的啊？只不过是要生个孩子来继承自己的家产罢了，延续自己的辉煌和财富！所以不希望他们长大后是痴呆，也不愿意承担抚养他们的责任，所以麦克卢汉的实验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哈哈哈哈！我说的对不对啊！你们当然会否认啦，因为你们已经习惯了说谎，哈哈哈哈！”小白在空中大笑不止，而这些家长们有的开始了哭泣，有的则不断试图跳起来抓到小白，但这些举动都毫无用处，他们只能任凭这个机器人不断的嘲讽：“怎么样？才刚刚过去了一个小时，你们就这样哭天喊地了，这幅样子真是太不好看啦！要知道，你们的孩子可是在里面坚持了好几年了，你们难道还比不过自己的孩子吗？”
“他们又不知道！”张伯伦叫嚣道，“孩子不知道！”
“哦？”小白挑了挑自己的眉毛，“因为孩子不知道，所以就可以把他们送进去了？要知道这可是让他们的童年时光轻易地在虚拟世界中流逝啊！现在，是时候让你们自己也尝尝这种滋味了。”
它渐渐地往上升起，飞到了屋顶，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喂！”汉克冲它叫道，“我们知道错了……但我们的孩子呢？他们去哪里了？”
小白依然不说话。
“是的，这是我们的错，我们不应该企图逃避父母的职责，我们应该和孩子商量的……”汉克的叫声中带着哭泣，“但……孩子们到底去哪里了？我们真的很担心呢，请让我们知道这一点好吗？之后再惩罚我们吧！”
“喂！”张伯伦很瞧不起汉克的这种弱势，“什么叫惩罚？为什么要向这个机器人求情？它不过是坏掉了罢了……”
似乎觉得汉克的话还有点人情味，小白从上面唆的一声飞了下来：“孩子们啊？他们好得很，被我送到了其他地方，反正你们不久就能见到他们了。”
“不久？”
“没错，现在场内的速度极快，虽然你们必须要呆上个好几年，但对于场外的人来说……仅仅是过了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
“恩，在麦克卢汉眼里，你们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就可以出来了，当你们出去的时候，也许孩子们还在熟睡呢！他们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我们……”
“啊哈，这就是最巧妙的地方了，”小白飞回了高处，“但你们必须经过几年的时间才能出去。别担心，在这期间你们饿不死的，我们会提供……看呢！”
简直就像一个奇迹般，从小白的背后突然留下了一股泉水：“这是我们提供的营养液，如果不想死的话，请排好队，一个个把嘴凑过来……”接着它就再也不说话了，只是停在空中看着远方。
“汉克，”阿加莎泪眼朦胧，现在还没有人将嘴凑过去，他们似乎还惊魂未定，无法接受目前的状况，但阿加莎似乎明白了什么，将头埋在丈夫的胸口，“汉克，这是天罚，是上天对我们进行的惩罚。”
“别说了，别说了……”汉克紧紧抱住妻子，但两个人的身体都在剧烈颤抖，“麦克卢汉会想出办法的……”
“不，”阿加莎叹了口气，“我愿意接受惩罚，这样我的心里反而会好受一些……你明白吗？我……”
汉克看着似乎瞬间苍老的妻子，也点了点头：“我明白。它说的一点没错，这是我们应当受到的惩罚。”
看着场外麦克卢汉等人依然如同雕像般纹丝不动，所有人都慌了神，他们不断争吵、推挤、叫嚣，过了一会儿，又为谁能先喝到营养液而撕打起来……他们一点都不像是大人，反而像是还未成熟的孩子，恐惧和羞愧占据着他们的内心……
渐渐地，他们放弃了希望，他们承认了这场天罚。
他们将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呆上好几年，陪伴他们的只有充满敌意的人类同伴和无尽的空虚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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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空虚与黑暗……
摩罗智子现在就处在无尽的空虚与黑暗中，似乎永远无法醒来。
以及潮湿、阴冷，到处充满了霉味。
这是哪里？
她的所有感应器似乎都无法运作了，只是保留着最低程度的意识。
是的，她依然还有意识……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还有，还有低语。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两天了，你就告诉我这个结果？”
女人的声音却从未听过：“所有的方法都试了。”
“检查了她所有的数据吗？”现在听清楚了，那是卡斯塔里的孙博士。
“是的，我们研究了好几遍，但一无所获。”
“这不可能！”孙博士怒气冲冲，“机器人所有的记忆都会记录在硬盘里，但你却告诉我硬盘里的数据没有任何异常！”
“的确……不可思议，如果真的发生这么多奇怪事情的话……看来她与此毫无干系。”
“怀特小姐！”孙博士似乎已经无法忍受，“我们强行抓来的是智子——摩罗智子！你知道莫洛克先生给我们下的最后通牒吧？”
“他要求卡斯塔里三天内交出智子小姐。”
“已经过去两天了！你一无所获！你甚至告诉我她和孩子们的消失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只是说，从这些记录来看，的确如此。”
“那不可能！我再说一遍，那不可能！”孙博士的声音逐渐逼近智子这边，“我知道她是事情的关键。”
一阵吱嘎吱嘎的声音后，牢笼的门被打开了，智子小姐正浑身袒露地坐在椅子上，身体上所有的借口都被连接着各路电线。
那个叫怀特的姑娘似乎不忍看这样的场面，忙低下了头。
“她不过是机器人罢了，”孙博士毫不怜香惜玉，“连上主线路。”
“是。”怀特女士将一根更粗的线插进了智子的胸口，接着打开了计算机，“程序已经启动，现在我们能实时地记录她的所有数据。”
“很好，这样无论她内心在想什么，我们就都能知道。我不信我们问不出什么来！”孙博士凶神恶煞，看着智子慢慢苏醒，然后厉声道，“智子小姐！我想你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吧？”
“呵呵，”智子只是发出了轻微的笑声，“卡斯塔里敢与莫洛克先生为敌吗？”
“你……”孙博士站起身来，似乎想要发作，但立即忍住了，“当然不，我们只是想要问你一些问题罢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
“呵呵，根本不用说。”他指着怀特小姐操纵的计算机道，“这是我们新研制的程序，即使你不用语言表达，我们也可以实时读取你的想法。所以……智子小姐，在‘未来遴选所’究竟发生了什么？”
智子的回忆不可遏制地清晰起来，在未来遴选所……那家麦克卢汉开设的医院里……那些初听起来违背人道的实验……但似乎有着自己的无奈……还有波兹曼……波兹曼和小红……以及未曾露面的他们。
“时间囊为什么会转移？”
呵呵，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是他们做的呗……智子在心中想到，但下一个瞬间她就后悔了，她不应该这么想，因为孙博士能读取她的实时硬盘数据，现在或许那台计算机上已经揭露了事件的真相——一切都是他们做的，还有波兹曼存在的秘密。
但……
“奇怪，硬盘上的数据显示……”怀特小姐如实说道，“显示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孙博士难以理解，“机器人的所有‘思维’都不过是数据的运算而已，我们只要掌握运算的适时流程就能掌握它们的‘想法’。但你却告诉我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孙博士，我看……”怀特小姐摇了摇头，“不必折磨她了吧，看来她真的一无所知。”
“你给我盯着数据！”孙博士依然不想放弃，“智子小姐，也许你的确不知道这件事。但请告诉我，为什么所有的孩子都会消失呢？”
啊，这件事啊？自然是被他们带走了，去往适合他们的宇宙了……智子无法停止去思索这件事，但在思索的一刹那她又后悔了，她害怕这些运算数据会实时显示出来，被孙博士知晓，但……
怀特小姐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信息，数据显示她的确不知情。”
“这不可能！”孙博士怒火中烧，“智子小姐，我最后再问一遍！孩子们去哪里了？你在里面究竟遇到了谁？是不是来自其他世界的生物？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这真奇怪，为什么孙博士会猜到这些？甚至连他们是来自其他世界都猜到了……难道孙博士一直在研究着他们的动向？啊不不，我不该去想这些的，会在我的硬盘内实时显示出来的……
不过怀特小姐依然在摇头：“孙博士，不如你自己来看吧。”
孙博士跳了起来，冲到了电脑前，但他眼前的数据实在是太平常了，当中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为什么！为什么！”他叫嚣起来，眼睛也发红了，他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这个机器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整件事情真的和她毫无关系？
与孙博士一样疑惑不解的还有智子小姐，明明她一直在想着这些事件，想着波兹曼和他们的所作所为，想着这些特殊孩子的消失……为什么孙博士和怀特小姐却读取不到呢？这违背了机器人的机械结构啊！我们的所有思想不都是可以读取的程序吗？难道……难道……
她想到了一件事：只有人类的思想才是不可以被量化和测量的。难道说自己……在这个瞬间，有了人类才有的思维模式？
她又记起来他们的话：“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你来说是一个难关，但希望你可以渡过，并且这对你来说有好处。”他们显然做出了最完美的预测，现在智子就身处在审讯室中，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呵呵，”现在智子不害怕了，反而开始嘲笑他们，“怎么样？一无所获吧？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机器人是不会骗人的。”
“你一定在耍什么诡计！”
“是吗？居然能骗倒卡斯塔里的博士！”
“你……”孙博士哑口无言，怀特小姐用一种悲悯的神色看着智子，然后又提醒道莫洛克给出的最后期限。“恩，看来你们很期待莫洛克先生排出机器人大军扫平卡斯塔里呀！”智子的语气显得得意非凡，“我知道莫洛克先生不会丢下我的。”
“呵呵，当然，当然，”孙博士的眼中闪烁着邪气，他回头转向怀特，“你也不想被莫洛克先生知道吧？”
“什么？”
“知道你和我曾一起审讯过她。”
“我……”
“快点清理掉她。”孙博士似乎已经不报任何希望，“然后把她丢在外面，随便让哪一只小黑发现就行了。”
“又要清除我的记忆吗？”智子笑道，她记得麦克卢汉曾经这么干过，不过他们告诉她，那是麦克卢汉不得已而为之。
“不仅如此，”孙博士凑近盯着智子那张美艳的脸，“你知道什么是死亡吗？什么是毁灭？什么是不再存在？”
智子的瞳孔猛然收缩，难道这个人……这个博士要将自己完全地清理掉？但他难道不怕莫洛克先生……
“你终究是个机器人罢了，莫洛克先生不会因为一个机器人而向我们挑战的，”这次轮到孙博士得意了，“更何况他能打赢我们吗？”
“不！不！”才刚刚意识到自己可能获得了某些不同寻常的“思想”的智子这才感到惊恐起来，大声尖叫着，她不想被孙博士摧毁，她依然想存在着这个世界上继续“活着”，她还期待着拉蒂默和她将尼尔的故事，还期待着更多的白日梦剧场的故事呢……
“动手吧。”孙博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怀特小姐和满身都被刺穿的这个高级仿生人。
“对不起。”怀特小姐双手合十朝智子鞠了一躬，然后走向了她。
“你要做什么，你……”现在智子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像一个普通人那般拼命挣扎着……
她似乎忘了他们还说过这样的话：“对了，如果当你真的感到恐惧的时候，请不要恐惧，因为正是这种恐惧证明了你意识的起源。”
很好，不过仅仅存在片刻的意识还有任何意义吗？
恐惧！恐惧！她的意识里只有恐惧，没有其他。
“等等，我知道……”她似乎想要说出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怀特小姐已经关闭了她的电源，她没有机会再说任何话了，即使那是孙博士一开始就希望知道的答案。
无尽的空虚与黑暗……再次袭来，并且似乎永远不会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