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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古老的运动
“这里的沙发还是挺舒服的！”我心道。我整个人都陷在了沙发里，顶上是明亮的灯光，手中正握着一支还未来得及擦拭的球杆，旁边的台子上则放着我的个人用品和一杯冰水。
我吸了口冰水，稍微润了润嘴巴。现在应该是早上九点不到吧，场地里已经有许多人在相互练球了。尽管这是一项号称绅士的运动，但在练球时大家都喜欢大声叫唤，再加上球相互撞击的声音，显得整个场馆异常吵闹。
昨晚我睡得很差，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没有，只觉得自己像一具活死人一样直挺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这应该是一种睡眠性麻痹吧！我听到过这样的说法……
“恩，睡眠性麻痹。”我用食指按了按我的耳朵，其中的嵌入式耳麦立即搜索出了相关信息，正播报给我听。果然我的记性没错，这犹如“鬼压身”的经历不过是一种人体的自然现象罢了，没有什么稀奇的。
我坐起身来，从包内取出一块特制的抹布，从下到上、又从上岛下地开始擦拭我的球杆。它的长度几乎和我的身高差不多，是用上好的枫木做的，在我们这个时代这自然价格不菲。尽管有许多人工合成的材质可以选择，不过我依然会选择天然的。这应该是一种心理暗示吧，毕竟转基因食品在全面铺开之时，大家不也都反对的吗？
我也并不是真的在擦拭球杆，这个举动毫无意义。我只是在进行一种个人仪式，仿佛球杆擦拭了之后就能让我获得更好的成绩一般。
台联主席就站在比赛场地的边上，静静地围观着。这次比赛的场地还是挺大的，能够容纳十张球台，现场设施也不错，不过……我环绕四周，只看到了主席和球员，却看不到任何的观众和直播者。
是的，没有观众也不稀奇，毕竟大家都喜欢通过埃洛伊接入椅来看转播了，谁还会来现场呢？但是没有直播者……当然，现场有一些旧式的摄像机可以进行直播，但是它们无法像人体一样自由移动，只能固定在一个方位拍摄，这对观众的体验是不佳的。
“难道……”我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轻蔑的笑容，“难道我们的比赛真的到了无人来看的地步吗？”
我的位子离主席很远，我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我想此时他的内心也是很凄凉的吧，我们大家都是很热爱这项“运动”的，我们被它的优雅所迷住了，但或许也正是因为它不合时宜的优雅而葬送了它本身。
“不过到底为什么要把场馆封闭起来呢？”我还是百思不解，尽管今天是赛季的总决赛——可以说我们打了一年的台球，这次的比赛是最为重要的了——但也没有必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整整一周吧，“搜索国际台联总决赛的信息。”
“好的，”我的耳麦应道，“已将信息传送到您的全息球。”
我所带的这台全息球有着防窥视功能，我可以看到面向我的一面的信息展示，而其他人不能通过背面看到。画面上，主席一脸镇定，回答了相关提问——不过显然，这次比赛前的发布会上只有寥寥几位记者。
“斯诺克是一项古老的运动，虽然对体力的要求不高，但是需要选手投入大量的脑力运算。因此这次总决赛安排在封闭的场馆，正是为了防止选手运用一些违规药物来提高自己大脑的运算能力……”尽管我不乐意，但是他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在黑市上的确可以买到一些短时刺激大脑神经活动的药物，这毫无疑问就是智力上的“兴奋剂”。
当然，也不排除参赛者自己的团队或者赞助商会主动研发这些药物。因此，我们在昨天都做了一次抽血化验，甚至还对脑部进行了扫描。扫描前，每个人还会被注射一定剂量的造影剂，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行过这样细致的调查了，更何况需要入侵我的身体。这大概也是我昨晚睡眠不佳的原因吧——尽管身体像只死猪那般无法动弹，但并未得到充分的休息，导致我现在完全不像上场练习，反正球台也不够，还是让给需要的人吧！
我又从包内拿出了小型心灵空间接入仪戴在头上，通过它我可以随时随地接入我自己的心灵空间。我正运动它的摄像头记录比赛场地的实时情况，并把它上传到我的心灵空间。这显然是一条独家爆料！我有些害怕被人发现，于是用力将自己的身子更深陷到沙发中去——但令我感到悲伤的是，我的这个关于“斯诺克”的空间根本无人光顾，无论是我上传了什么内幕消息，或者我认为精彩的对决，大家都似乎不感兴趣。
但这也并不出乎我的意料，这项运动对外行来说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精彩的。只不过是挥着球杆让几颗球撞来撞去，有什么意义呢？我知道现在大家都喜欢什么节目，比如像机器人剧场那样惊险刺激的，还能让观众主动参与进来，更何况他们还有摩罗智子小姐那样靓丽的主持人。
而我们台联主席嘛……因为人手和经费的紧张，主席已经身兼数职，有时候他不仅要做比赛的裁判，还要做比赛的解说。毕竟我们无法指望每一个直播者都会明白我们究竟在比些什么，其实我们的每一杆出球都有特殊的意义，有时候不光是为了进球，还有走位、防守、解球等等……但习惯了机器人剧场那样直接粗暴的刺激，谁还会仔细欣赏我们的“智慧”呢？
呵呵，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或许最需要服用智力兴奋剂的是观众把！我想把这句话做成环绕的巨大横幅挂在我的心灵空间里，但想一想还是删了吧，毕竟在这个非常时刻提及兴奋剂，万一被人发现，更会加重自己的怀疑，何必呢？
距离正式的比赛还有两个多小时，为了度过这段无聊的时光，我又取出了一台平面阅读器。这台阅读器被刻意设计得相当复古，它有着二维的平面，可以在上面显示文字和图片。更复古的是，它的像素全部都是黑白的，所以不能看彩色图片。我已经在上面下载了几百本书籍，可以随时翻阅。
比起台球心灵空间来说，我的另一个“阅读心灵空间”的人气就要高得多了。我几乎每天都会在上面分享我的阅读体验，我的阅读速度很快，最多一个礼拜，有时候甚至一天就能看完一本书。看完之后，我会把我的所思所想以立体三维的形式展现到空间中去——依靠埃洛伊的技术，我只要在大脑中构想就可以完成这种转换了。
我的粉丝都如饥似渴，我可以看到每一位访客的留言，有些人说他们从我这里学到了很多知识，这使得他们的眼界更为开阔了。有些人甚至还自己做了一个类似的阅读空间，希望我能够去访问。当然，我也会去他们的空间瞧一瞧，然后相互鼓励。毕竟在这个快速而庸俗的时代，像我们这样的读书人可真不多呀！
但或许是因为昨晚实在太疲倦了，我的精神很难集中，再加上不绝于耳的台球撞击声，更是吵得我心烦意乱。当然，我的耳麦可以发出反向谐波来消除噪声，但是转念一想……我放下了阅读器，也把空间接入仪和全息球放入包内，我打算稍微出去走一走，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
但我刚走到比赛场馆的门口，台联主席就忽然闻风赶到：“大卫选手，离比赛开始只有两个小时了，你不练一会儿球吗？”
我想他是怕我躲在某一个厕所的角落给自己注射什么兴奋剂吧：“啊不了，我想我已经练得够多了。”
“因此你是去？”他有些紧张，我看到他的黑发上——主席已经年届七十，黑发当然是染上的——都是油光，显然已经很多天没有洗头了，看来他为了比赛真是操碎了心。
“只不过是透透气罢了。这里的空气循环系统似乎有些问题，我的胸口发闷。”我随意胡扯道。
“是吗？”他看了一眼四周，“我会叫人检查的。不过大卫选手，不要走出馆外哦。”
“主席，”我有些不耐烦了，“我不太能理解您的做法。当然，接入率的下降令您心烦意乱……但对我们这些选手这么苛求，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不应该考虑怎么进行改革吗？”
“我说了，这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
“昨天我们已经被从内到外检查了遍，没有问题。”
“但是你们一旦出了场馆，就无法保证这点了。”
“真是……”我想说“笑话”两字，但忙咽了下去，毕竟主席是我的衣食父母，尽管我早已经想另谋出路……“行了，我只是去四处走走，不会走到馆外的。”
“一个半小时后，大卫选手请您准时回来，我们会举行总决赛的开幕仪式。”
“当然。”但我走出去十米后再回头望向球馆，依然看到主席在盯着我。我感到背脊一阵凉意，我实在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难道真的是被接入率的压力所压垮了？
我当然知道我们比赛的接入率已经达到了冰点，每次比赛接入的人数不足千名。这一点点接入率实在无法拿到足够的拨款，这不得不迫使我们选手参加其他的节目来获得额外的补贴。
但矛盾的是，要打好斯诺克是一件要付出极大努力的事。每位选手都是从小时候就勤于练习的，这时候要让他们再去参加什么娱乐节目，简直就是强人所难了。大家都说我们简直是游离于整个时代之外的怪人，只晓得用一根棒状物撞击白色的硬球……我想这些难听的话或许真的会让主席丧失理智吧！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再睡上一会儿，但刚躺倒床上就觉得心神不宁。我看着窗外，外面一片蓝天白云，巨大的建筑高耸如云，飞驰的车辆遍布天际……
但正如主席说的那样，我不可能出去，因为所有的窗户都无法打开，在总决赛期间我们就像是一只只被囚禁在笼中的鸟儿。
或许正是这份当囚徒的感觉令我心神不宁，我开始了四处乱晃。无论是走廊里，还是各个房间，无论是餐厅还是休息室，所有的窗户都是被钉死的，只能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风光。
这令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当然——整个比赛馆的空气经过循环系统在不断更新，我只是有一种窒息的错觉罢了。
但这点也很奇怪啊！既然接入率已经跌到了低谷，为什么主席还要花大价钱造这样一座封闭的比赛馆呢？既然只需要几张台球就能比赛，为什么还要不远千里把我们都送到此处呢？
更奇怪的是……看似台联已经没钱请到直播者进行直播了，所以只是安装了落后的摄像机，这也没错，但是……但是台联却花钱请了这么多安保小黑？？
这实在令我感到匪夷所思。要知道请一个小黑的价钱并不比请直播者便宜，而自从我走出比赛区域后，就一直不停有小黑在跟着我。我每到一个不同的区域，小黑都会进行换班。我分不清楚它们之间有什么具体的区别，但我知道这会儿主席或许正在通过小黑身上的监控密切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呢！
我从来不是台联的宠儿，我参加了快十次总决赛了，但是最好成绩不过是区区第九名。更何况我最近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自己心灵空间的建设上，我希望自己能够逐渐不依靠这项过时的运动来维持温饱……如果自己能在心灵空间培养起大批粉丝的话，或许会有公司愿意来找我签约，如果是埃洛伊或者莫洛克的话，这可比打台球赚钱容易多了啊。
啊不不，我其实不在乎什么金钱，我只是要将我平时所思所想所看所读的东西分享给大家罢了，在这个人们被无数垃圾信息所填埋着、无法抽身的高速世界中，或许一本真正的好书才是人们需要的。
我就希望自己承担这样的“使命”。
因此，我为什么要去注射那不安全的、愚蠢至极的、甚至会破坏大脑的智力兴奋剂？
我冲着一米开外那个悬浮着的小黑轻蔑的笑着，接着掏出了我的全息球——我要表演一个魔术给主席看。
我吸了口冰水，稍微润了润嘴巴。现在应该是早上九点不到吧，场地里已经有许多人在相互练球了。尽管这是一项号称绅士的运动，但在练球时大家都喜欢大声叫唤，再加上球相互撞击的声音，显得整个场馆异常吵闹。
昨晚我睡得很差，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没有，只觉得自己像一具活死人一样直挺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这应该是一种睡眠性麻痹吧！我听到过这样的说法……
“恩，睡眠性麻痹。”我用食指按了按我的耳朵，其中的嵌入式耳麦立即搜索出了相关信息，正播报给我听。果然我的记性没错，这犹如“鬼压身”的经历不过是一种人体的自然现象罢了，没有什么稀奇的。
我坐起身来，从包内取出一块特制的抹布，从下到上、又从上岛下地开始擦拭我的球杆。它的长度几乎和我的身高差不多，是用上好的枫木做的，在我们这个时代这自然价格不菲。尽管有许多人工合成的材质可以选择，不过我依然会选择天然的。这应该是一种心理暗示吧，毕竟转基因食品在全面铺开之时，大家不也都反对的吗？
我也并不是真的在擦拭球杆，这个举动毫无意义。我只是在进行一种个人仪式，仿佛球杆擦拭了之后就能让我获得更好的成绩一般。
台联主席就站在比赛场地的边上，静静地围观着。这次比赛的场地还是挺大的，能够容纳十张球台，现场设施也不错，不过……我环绕四周，只看到了主席和球员，却看不到任何的观众和直播者。
是的，没有观众也不稀奇，毕竟大家都喜欢通过埃洛伊接入椅来看转播了，谁还会来现场呢？但是没有直播者……当然，现场有一些旧式的摄像机可以进行直播，但是它们无法像人体一样自由移动，只能固定在一个方位拍摄，这对观众的体验是不佳的。
“难道……”我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轻蔑的笑容，“难道我们的比赛真的到了无人来看的地步吗？”
我的位子离主席很远，我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我想此时他的内心也是很凄凉的吧，我们大家都是很热爱这项“运动”的，我们被它的优雅所迷住了，但或许也正是因为它不合时宜的优雅而葬送了它本身。
“不过到底为什么要把场馆封闭起来呢？”我还是百思不解，尽管今天是赛季的总决赛——可以说我们打了一年的台球，这次的比赛是最为重要的了——但也没有必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整整一周吧，“搜索国际台联总决赛的信息。”
“好的，”我的耳麦应道，“已将信息传送到您的全息球。”
我所带的这台全息球有着防窥视功能，我可以看到面向我的一面的信息展示，而其他人不能通过背面看到。画面上，主席一脸镇定，回答了相关提问——不过显然，这次比赛前的发布会上只有寥寥几位记者。
“斯诺克是一项古老的运动，虽然对体力的要求不高，但是需要选手投入大量的脑力运算。因此这次总决赛安排在封闭的场馆，正是为了防止选手运用一些违规药物来提高自己大脑的运算能力……”尽管我不乐意，但是他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在黑市上的确可以买到一些短时刺激大脑神经活动的药物，这毫无疑问就是智力上的“兴奋剂”。
当然，也不排除参赛者自己的团队或者赞助商会主动研发这些药物。因此，我们在昨天都做了一次抽血化验，甚至还对脑部进行了扫描。扫描前，每个人还会被注射一定剂量的造影剂，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行过这样细致的调查了，更何况需要入侵我的身体。这大概也是我昨晚睡眠不佳的原因吧——尽管身体像只死猪那般无法动弹，但并未得到充分的休息，导致我现在完全不像上场练习，反正球台也不够，还是让给需要的人吧！
我又从包内拿出了小型心灵空间接入仪戴在头上，通过它我可以随时随地接入我自己的心灵空间。我正运动它的摄像头记录比赛场地的实时情况，并把它上传到我的心灵空间。这显然是一条独家爆料！我有些害怕被人发现，于是用力将自己的身子更深陷到沙发中去——但令我感到悲伤的是，我的这个关于“斯诺克”的空间根本无人光顾，无论是我上传了什么内幕消息，或者我认为精彩的对决，大家都似乎不感兴趣。
但这也并不出乎我的意料，这项运动对外行来说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精彩的。只不过是挥着球杆让几颗球撞来撞去，有什么意义呢？我知道现在大家都喜欢什么节目，比如像机器人剧场那样惊险刺激的，还能让观众主动参与进来，更何况他们还有摩罗智子小姐那样靓丽的主持人。
而我们台联主席嘛……因为人手和经费的紧张，主席已经身兼数职，有时候他不仅要做比赛的裁判，还要做比赛的解说。毕竟我们无法指望每一个直播者都会明白我们究竟在比些什么，其实我们的每一杆出球都有特殊的意义，有时候不光是为了进球，还有走位、防守、解球等等……但习惯了机器人剧场那样直接粗暴的刺激，谁还会仔细欣赏我们的“智慧”呢？
呵呵，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或许最需要服用智力兴奋剂的是观众把！我想把这句话做成环绕的巨大横幅挂在我的心灵空间里，但想一想还是删了吧，毕竟在这个非常时刻提及兴奋剂，万一被人发现，更会加重自己的怀疑，何必呢？
距离正式的比赛还有两个多小时，为了度过这段无聊的时光，我又取出了一台平面阅读器。这台阅读器被刻意设计得相当复古，它有着二维的平面，可以在上面显示文字和图片。更复古的是，它的像素全部都是黑白的，所以不能看彩色图片。我已经在上面下载了几百本书籍，可以随时翻阅。
比起台球心灵空间来说，我的另一个“阅读心灵空间”的人气就要高得多了。我几乎每天都会在上面分享我的阅读体验，我的阅读速度很快，最多一个礼拜，有时候甚至一天就能看完一本书。看完之后，我会把我的所思所想以立体三维的形式展现到空间中去——依靠埃洛伊的技术，我只要在大脑中构想就可以完成这种转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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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刚走到比赛场馆的门口，台联主席就忽然闻风赶到：“大卫选手，离比赛开始只有两个小时了，你不练一会儿球吗？”
我想他是怕我躲在某一个厕所的角落给自己注射什么兴奋剂吧：“啊不了，我想我已经练得够多了。”
“因此你是去？”他有些紧张，我看到他的黑发上——主席已经年届七十，黑发当然是染上的——都是油光，显然已经很多天没有洗头了，看来他为了比赛真是操碎了心。
“只不过是透透气罢了。这里的空气循环系统似乎有些问题，我的胸口发闷。”我随意胡扯道。
“是吗？”他看了一眼四周，“我会叫人检查的。不过大卫选手，不要走出馆外哦。”
“主席，”我有些不耐烦了，“我不太能理解您的做法。当然，接入率的下降令您心烦意乱……但对我们这些选手这么苛求，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不应该考虑怎么进行改革吗？”
“我说了，这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
“昨天我们已经被从内到外检查了遍，没有问题。”
“但是你们一旦出了场馆，就无法保证这点了。”
“真是……”我想说“笑话”两字，但忙咽了下去，毕竟主席是我的衣食父母，尽管我早已经想另谋出路……“行了，我只是去四处走走，不会走到馆外的。”
“一个半小时后，大卫选手请您准时回来，我们会举行总决赛的开幕仪式。”
“当然。”但我走出去十米后再回头望向球馆，依然看到主席在盯着我。我感到背脊一阵凉意，我实在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难道真的是被接入率的压力所压垮了？
我当然知道我们比赛的接入率已经达到了冰点，每次比赛接入的人数不足千名。这一点点接入率实在无法拿到足够的拨款，这不得不迫使我们选手参加其他的节目来获得额外的补贴。
但矛盾的是，要打好斯诺克是一件要付出极大努力的事。每位选手都是从小时候就勤于练习的，这时候要让他们再去参加什么娱乐节目，简直就是强人所难了。大家都说我们简直是游离于整个时代之外的怪人，只晓得用一根棒状物撞击白色的硬球……我想这些难听的话或许真的会让主席丧失理智吧！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再睡上一会儿，但刚躺倒床上就觉得心神不宁。我看着窗外，外面一片蓝天白云，巨大的建筑高耸如云，飞驰的车辆遍布天际……
但正如主席说的那样，我不可能出去，因为所有的窗户都无法打开，在总决赛期间我们就像是一只只被囚禁在笼中的鸟儿。
或许正是这份当囚徒的感觉令我心神不宁，我开始了四处乱晃。无论是走廊里，还是各个房间，无论是餐厅还是休息室，所有的窗户都是被钉死的，只能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风光。
这令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当然——整个比赛馆的空气经过循环系统在不断更新，我只是有一种窒息的错觉罢了。
但这点也很奇怪啊！既然接入率已经跌到了低谷，为什么主席还要花大价钱造这样一座封闭的比赛馆呢？既然只需要几张台球就能比赛，为什么还要不远千里把我们都送到此处呢？
更奇怪的是……看似台联已经没钱请到直播者进行直播了，所以只是安装了落后的摄像机，这也没错，但是……但是台联却花钱请了这么多安保小黑？？
这实在令我感到匪夷所思。要知道请一个小黑的价钱并不比请直播者便宜，而自从我走出比赛区域后，就一直不停有小黑在跟着我。我每到一个不同的区域，小黑都会进行换班。我分不清楚它们之间有什么具体的区别，但我知道这会儿主席或许正在通过小黑身上的监控密切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呢！
我从来不是台联的宠儿，我参加了快十次总决赛了，但是最好成绩不过是区区第九名。更何况我最近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自己心灵空间的建设上，我希望自己能够逐渐不依靠这项过时的运动来维持温饱……如果自己能在心灵空间培养起大批粉丝的话，或许会有公司愿意来找我签约，如果是埃洛伊或者莫洛克的话，这可比打台球赚钱容易多了啊。
啊不不，我其实不在乎什么金钱，我只是要将我平时所思所想所看所读的东西分享给大家罢了，在这个人们被无数垃圾信息所填埋着、无法抽身的高速世界中，或许一本真正的好书才是人们需要的。
我就希望自己承担这样的“使命”。
因此，我为什么要去注射那不安全的、愚蠢至极的、甚至会破坏大脑的智力兴奋剂？
我冲着一米开外那个悬浮着的小黑轻蔑的笑着，接着掏出了我的全息球——我要表演一个魔术给主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