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削皮吧？”顾时川问。
    “那当然。”郑斯南点头。
    “所以呢。”顾时川笑说道：“千刀万剐之后再下油锅，最后成就这么一道好吃的名菜。人也一样。”
    “啊……”
    “呃……”
    郑斯南与伍多多对视一眼。
    .
    “斯南姐，你来了。”大步走过来的杜小四，从拉椅子到坐下，动静都大得很，喊人也忘了改口。
    “今天辛苦你了。”郑斯南夹了块藕夹给他：“顾先生说谢谢你。”
    “不用不用，应该的。”杜小四一听得到表扬了，顿时满脸笑容、神采飞扬：“有几个工地很危险，我和多多差点儿就直接钻进去了，顾先生找工地借了安全帽给我们。”
    “你们两个——”郑斯南瞪着两人。
    “安全无小事。”顾时川认真说道。
    “谢谢顾先生，回头我好好说说他们两个。”郑斯南连连点头。
    “江城开工和待开工的工地其实没有上海多，不过上海大多是城区改造的写字楼、金融中心什么的，百货公司这类我也没有拿到数据。”
    顾时川主动将话题转到生意上：
    “但这些数据我们公司去要，倒也不难。外资办的都能给，招商引资嘛，虽然还没有完全开放政策，但大趋势在，办事的人心里有数。等到政策出台了，再去从头做招商就晚了。”
    “所以。”郑斯南接过话问顾时川：“他们会很重视你这种外商对吧？”
    “对。”顾时川点头。
    “那我还去
    问个什么，倒是让唐老板为难了。不如你带着你那个长着外国脸的财务去外资办走一趟，就什么数据都拿到了。”郑斯南一脸的泄气，只觉得自己费尽心力的事，在顾时川来说只是进个办公室门、一句话的事。
    果然人在低处时，做人做事都难。
    当然这还在其次，她最担心的是顾时川拿到的数据会对她不利。
    .
    离顾时川离开江城已经半个月了，那边还没有新的消息传过来。而方园公司这边，变更后的新营业执照已经下来了。
    至于组织结构变更，袁时进的意思是，不做整体调整和全员范围内的公布，只在方平所在的业务一部增设一个零售渠道部，纸面汇报关系就是郑斯南向方平汇报。
    “你与波卡公司所有的业务往来都要走公司帐，你这边的营业提成也是由方平来拿，所以这样安排既便于外部走帐、也便于内部核算。”
    袁时进将一个局部的组织结构图递给郑斯南：
    “不过你并不用真的向方平汇报，我会让方平做一份业务和财务的授权书，表明你有业务和财务自主权。”
    “嗯，财务上，我会单独给你开个帐户，你的业务就走独立帐。”
    “你觉得如何？”袁时进说完后，抬头看着郑斯南。
    “如果公司收回授权书的话，我的业务合同、财务走帐都不得自由了？”郑斯南问。
    “授权书的有效期写明你离职为止。”袁时进拿笔在备忘录
    上写下这一条。
    “好。”郑斯南的手指沿着组织结构图上的线条慢慢画着，半晌后又说：“独立帐户的话，波卡那边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国外公司的事业部制，都是内部独立核算，甚至还有内部买卖的操作方式，这对他们来说太平常了。”袁时进解释说道。
    “内部买卖？有意思。”郑斯南想了想后说道：“独立帐户的话，那就给专门会计吧。这里单列出来，我的会计叫罗玲。”
    “财务部的结构我不想动，这样，让罗玲直接做业务会计，向你汇报。财务部那边算做职能指导，做个合规、报税方面的稽核就行。不过分帐要合并到总帐的，因为税票什么的是由我这边开的。”袁时进说。
    “太具体的我也不懂，结构上你自己调。我只需要我的帐户由我的人来管，钱款进出一双手。而且我不打埋伏，帐可以给你们看。”郑斯南说。
    “没问题。”袁时进将郑斯南的意见记下。
    “结构和运作上都OK了。”郑斯南放下结构图，抬头看着袁时进：“我们谈谈利润分成。”
    “按你和方平签的合同条款执行即可。一笔订单算一次业务。”袁时进说。
    “也就是每笔订单都要给一次服务费？”郑斯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是这个意思。”袁时进点头。
    “袁总也算得太精明了，若是我是有钱的主，倒也不在乎，一年做一次单，按量给我折扣
    多好。”郑斯南不乐意：“偏我是个没钱的小生意人，除了第一单要做得让波卡满意外，后面我肯定是少量多次的拿货，我在袁总这边就永远是最高段的服务费了。”
    “郑总的意思是？”袁时进轻挑了下眉头，看着郑斯南问。
    “其实像我这样有连续订单的客户，应该享受更大的折扣才对。”郑斯南说道：“这更大的折扣我就不谈了，但袁总给我按年度总订单额计算服务费。我的员工在方园这边发工资，管理费按工资总量的5%计算。办公费按您大楼的租金计我的平方数就行了。”
    “我不知道服务费里有多少是方平拿、多少给公司，我单拿服务费的10%出来给袁总您。算是方园公司名称使用费，至于您是计在公帐里还是私人帐户，我不管。”
    “就这些，您这边有文员，除了最后一条，其它的麻烦让她们拟个补充协议吧。”
    郑斯南看看本子上记的，用眼睛一条一条的过过后，抬头看向袁时进。
    “郑总的帐可算得真够精的。”袁时进笑着摇头：“最后一条也加进补充协议吧，总归是公司的财产，我个人拿是不像话的。”
    袁时进这话，等于同意了郑斯南所有的条件。
    他当然会同意，这个帐算下来，也没比原合同便宜多少。他知道郑斯南想私下给他一份以巩固合作。
    更直白点说，就是让他不好意思在条件成熟的时候踢她出局。
    至于真到条件成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