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笑死我吗。”郑斯南克制的笑。
    “你一口一个梦特娇，现在他在我脑子里的样子就只剩下一件T恤和一个头了。”伍多多也笑了。
    “那衣服挺好看的，可不知道怎么搞的穿在他身上就感觉很别扭。大同律所的郑律也穿过这个牌子，可是他穿是真好看，一副精英派头。”郑斯南笑说道：“是姓吴，见到了你喊吴总就行。”
    “知道了。”伍多多翻转过去继续躺下，嘴里还念叨了两遍  ‘吴总、吴总’。
    .
    两人刚下火车就接到吴总的电话，说是车队一溜开去了饲养场，让她们去那边接货。
    “你和他们没有提前约定接货点吗？”见郑斯南挂了电话，伍多多一脸紧张地问：“饲养场啊，那地方又偏又远又大，再弄几只猪满山跑跑，有什么动静外面是一点儿都听不到的。”
    “没有提前约定。”
    “整个车队都直接去饲养厂，我们要的货一顺过去也算正常。”
    郑斯南敛下眸子，思索了一会儿后说到：“我们打两辆车，但是你不进去，你到了现场绕着饲养场先转一圈，熟悉熟悉地形。”
    伍多多睁大眼睛看着她，舔了舔嘴唇后又继续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道：“要不，咱们不要那些货了，现在打道回府？”
    “看他搞南通那位的手法，算是个擅长利用规则漏洞整事儿的人。如果说他以前是动手型的，那么他现在应该在学着收手，这样的人我还能应付。”郑斯南沉声说道：“虽然几车货也不是什么大生意，但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现在做得起、也能继续做的好生意，如果风险没那么大，我觉得还是要去。”
    “……好，那就依你说的，你进去、我在外面。”伍多多看着郑斯南沉着分析、冷静决定的样子，心里不禁涌起一腔孤勇。
    像她们这样从出生就被嫌弃女孩子，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到的撑下去。至于怎么撑、有没有危险，她们还没学会去想。
    “你先上车。”郑斯南伸手拦了一辆车，让伍多多先上后，又等过去了两三辆空车才上车。
    .
    饲养厂在近郊一个类似城中村的地方，没有郑斯南想像的大，也不是围墙深院，周围零零散散地还有一些居民。
    郑斯南到的时候没有看到伍多多的出租，但看到了排队进饲养厂的废料车。
    “吴总，我到了。”郑斯南在饲养厂门口给吴总打电话。
    “最后的四辆车就是，我和司机说好了，他们会在外面等你。”吴总的声音由远到近，郑斯南抬头看见拿着大哥大的吴总正从里面走出来。
    嗯，还是梦特娇T恤，不过今天这件是黑色红标的，显得有点儿阴沉。
    “吴总。”郑斯南挂掉电话大步走过去。
    “货就在这里，跑不了你的。”吴总指着那四辆车哈哈一笑，对郑斯南说道：“既然来了，进去参观参观。”
    “好啊。”郑斯南应得毫不犹豫，边往里走还边说：“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江城的南国里，自古那里就是商贩的天堂，全国各地想做点生意的，都往那里跑。有把货卖进来的、有在这里买了货回去卖的，来来往往，生生不息。”
    “后来改革开放了，政府给南国里的生意定了基掉，就是做小商品批发市场，这中间是两个意思，一个是小商品，像衣服的话，我们就只能卖衣服配件配料和小孩子衣服，大人成衣是不能卖的，因为不算小。”
    “一个是批发，只能做批发，不能做零售。”
    “但你说做生意逐利是本性，我不知道当时定下小商品批发市场调子的背景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显然已经不符合现在的市场情况。我老板唐麻子是第一个开始尝试着做零售的人。”
    “当然开始的时候也不敢在市场里做，只是把市场里原来的铺子当作了仓库，门面摊位迁挪到了市场和码头交界的地方。那里既不算市场里、又算不上市场外、外来的客户还都往那里过，所以这一试就试成了。”
    “后来大家都学着他的样子，市场就自然的延伸到了码头那边。市容的一看不干了，要管呀。后来又是开会、又是讨论，觉得既然是开放、就应该把货品类别、交易形式都开放了，所以我们南国里现在既可以卖成衣、又可以做零售。”
    说到这里郑斯南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和您说这些，倒不是没话找话打发这一路的时间，我是想说，南国里的人做生意的基因是生来就有的，所以只要对生意有好处的事，他们的胆子就特别大、敢想敢做想出新招数。”
    “原来是这样。”梦特娇男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还以为郑小姐是想提醒我，你也是长江码头边长大的，强悍厉害不好惹。”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郑斯南哈哈一笑，连连摆手。
    “你说的唐麻子我知道，他的事迹还蛮有名的，被人拿刀子捅过、也被请进去呆过，现在还混成了区代表。”梦特娇男扭头看向郑斯南问：“听说是纳税大户，又喜欢捐款做慈善，这是被洗白了是吧？”
    “您说的这些……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唐老板做慈善确实是真的。特别是对失学的小女孩们，他都是直接给学费、联系学校的。”郑斯南心里想：我就是想你知道唐老板被捅刀子又进局子的事。
    “好手段。”梦特娇男若有所思地点头：“下次有机会你给我引荐一下，我去拜访拜访唐先生。”
    “好啊。”郑斯南笑眯眯地应了下来。
    “到了。”
    “老大。”
    两人走到一个山坡前，有人小跑过来打招呼。
    “这里。”梦特娇男指着旁边的养殖区说道：“我们请了个动物营养专家在这里坐镇。这些碎饼干也不是直接当饲料给猪吃，是要拌在常规饲料里的。所以多一点少一点影响也不大。”
    梦特娇男正说着，突然从圈里专来几声猪的嘶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