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昨晚他明明亲眼确认这沈云霁与一女子厮混，也没看见有女子从房中离开。
    “肖师弟这是何意？”沈云霁装作不解。
    肖扬满脸不敢置信，他喃喃问：“那青楼女子呢？”
    他昨夜路过这片客房时，明明就看见一个穿着浪荡的女子进了他屋中！
    随后，这沈云霁就在宴会上装醉逃离宴会。
    他可是悄悄地跟在沈云霁身后，见他确实回屋后，才离开，特意在天未亮前带着众人过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要说昨晚是他看差眼了，他打死都不信！
    两人对峙，肖扬明显站在下风，众人见状开始故作生气，对着肖扬责怪：“肖道长你怎么回事，云霁道长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就是，害我等担心。”
    “散了，散了，知道你小子不满选拔结果，但你也不能以这种方式污蔑啊...”有人幸灾乐祸的小声嘀咕。
    肖扬脸上一沉。
    那些跟来看好戏的人，发现就是误会一场，都无趣的散了。
    毕竟没人会得罪一个新任掌门。
    房间一时只留下肖扬和沈云霁。
    他盯着沈云霁那张无情无欲的脸，咬牙冷笑：“没看出来，沈师兄还挺有本事。”
    “我怎么听不懂师弟的话？”沈云霁抬眸直视，淡淡回道。
    “哼！”肖扬气得甩袖离开，却见隔壁房门打开，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位肥头大耳的男人，两人一同走了出来，路过发呆的肖扬，两人直接无视，嬉笑离开。
    肖扬捏紧拳头，难道，真是他昨晚看错了？
    烛火昏暗，看错也不是不可能...
    房间只剩下沈云霁一人，他握紧的手微微松开，望着手中鹅黄色花瓣。
    沈云霁沉思，开始认真推理昨夜，他明明把那杯酒吐掉了，却还是中招了。
    只能说明那杯盏被抹了药。
    会是谁？
    自问，他沈云霁从未对不起任何人，对长辈尊敬，对弟子友爱，何人这般恨他，恨到想毁了他？
    ......
    逃命的梨初走到一棵柳树下，撑着树，大口大口喘气，“哎呦，累死我了。”
    第一次做人，她又不会走路，这一路逃命逃的七歪八扭的，还被路过的孩童追着学她走路。
    给梨初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她平复好气息，见她身旁走过的人，都会默默拉开距离，还对她指指点点，她不解。
    低头一看，她更不解了。
    梨初理了理从坏男人房间里偷来的衣服。
    这些人类真奇怪。
    她又不是没穿皮子。
    梨初自己看不见身上的某些地方。
    可路人看的明明白白，那脖子顺着视线下滑，青紫痕迹，那不着寸缕的的大白腿，这女子大胆到居然穿着男人的外袍就出来。
    一些人聚集在一起议论这个大胆的青楼女子。
    “大白天的穿成这样出来，是有多浪荡啊？”
    “就是！”
    “赶紧把东西收拾起来，免得沾了晦气。”有位长相刻薄的大娘，盯着梨初外袍下，隐隐约约露出的腿上，有些血迹，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光看她那长相俗媚与作风，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子。
    与女子们避嫌的样子，路过的男人们则猥琐多了。
    “你还别说，这姑娘我在红鸢楼没见过啊？真漂亮啊，比那花魁还漂亮。”
    “也不知道多少钱能......”
    梨初披着长发，白皙的皮肤，唇色淡淡，眼底青黑满身劳累过度的疲惫，和精神奕奕的路人比起实在晃眼。
    梨初见他们对自己指指点点，没忍住呲牙凶狠怒吼，小小的虎牙给她野性的一幕增添了些可爱。
    打量她的路人被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连忙拉开距离。
    梨初美眸转动，她只是第一次做人，不知道凡俗规矩而已，不代表她看不见，那些人定是在说她。
    梨初不开心的抿起嘴，双手捏紧衣服，朝着一个方向埋头狂奔。
    “哎？我还说上去打招呼呢，咋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新出来的头牌。”
    那些人可惜的摇头叹道，瞧那样定是个玩的开的。
    街上的女子们见那妖艳贱货离开，这才敢走出来继续摆摊卖货。
    梨初跑进一条无人小巷，她只是个有点灵气的小树妖，也不会什么法术，更不会换脸变身。
    就算她会，她的灵力也支撑不了。
    梨初无助的蹲在阴暗巷子里发呆。
    燕青城，沈云霁在这个地方待了许久，论道会谈结束后，各大道门弟子悉数离开，只有他寻了借口还在这。
    他现在深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那小姑娘长相如此出挑，身段极致...这般惹眼的女子，不可能这燕青城没人见过她。
    他先前还怀疑有人暗算自己，可到现在都没人出来寻麻烦。
    他只能日日出客栈四处去寻找她，毫无踪迹。
    沈云霁停留在这燕青城时间太久，师门察觉异样，又有肖扬先前闹出的动静。
    沈云霁从云鸽脚上解下长老寄来的信件，仔细阅读，他们让他即可启程回京，道中有大事发生，急需他回去主持。
    收好信纸，沈云霁淡漠的眸闪过复杂，望向热闹的街道，他抿唇转身，拿起行李。
    沈云霁走到掌柜面前停住，他犹豫的向他询问:“掌柜，七天前，客栈可有来过一个很漂亮的女子...”
    掌柜摇了摇头，“我每天都待在客栈，从未见过您说的女子。”
    沈云霁疑惑极了，他离开了客栈，牵着马走到燕青城外，盯着清澈的河流，一匹白色骏马在河边饮水，岸旁沈云霁静坐许久，望着没有波澜的河面怅然。
    他起身一跃，驾马离开。
    “驾！”
    或许这一切真的没有发生过，是他做了一场春梦罢了。
    ......
    三年后。
    玄真道观。
    传闻那玄真道观，沈云霁道长，道学天赋不比清玄开山鼻祖差分毫，从被质疑，到如今成为天下最厉害的道中高手。
    早已名扬天下的云霁道长此刻手握卷书，眼神淡漠的望着眼前与记忆重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