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已经后悔了，她就不该来找郑薇，不该掀开她的伤口。
    她歉意地看着病床上打了镇定剂，已经陷入昏睡的郑薇，拿来纸笔写了个“对不起”放在她床头，便离开了。
    救宋乾确实很重要，但她也不能这么自私地去毁了一个人的人生。
    秦桑离开的时候，高明也匆匆赶了过来，询问了状况后，才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没事就好。”
    “高明……”秦桑隐约察觉得到，高明对郑薇好像……“你是不是喜欢郑薇？”
    高明怔了怔，原本滑落的身子慢慢挺直，耳根子红了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秦桑也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不由得瞪大眼睛，“那你们……”
    “我还没告白。”高明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我没来得及。”
    他本来是打算……那天之后，休个假，找个合适的地方，正式向郑薇告白的。
    没想到，后面发生了这么残忍事。
    “如果那天我能敏感一点，在包厢等她就好了。”高明把头埋在掌心里，语气之间皆是痛苦。
    秦桑这才意识到，此时的他不仅要为宋乾承担着各方的压力，也在心里审判着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秦桑不懂怎么安慰人，她只能拍着他的肩膀，“而且郑薇现在，很需要你的支持。”
    “她不见我。”这是高明最痛苦的地方，“事发后我就去找过她了，可她觉得我是同伙，尖叫地把我赶了出来。”
    秦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苦难面前，好像多说一句都是错的。
    此时病床上的郑薇有了动静，呻吟了一声，秦桑刚要上前，就见高明已经冲上去了。
    可刚到跟前，他却又刹住了脚步，往后退了退，垂着头，站在不远处。
    秦桑无声地叹了口气，上前轻声问道，“郑薇，你还好吗？”
    郑薇缓缓睁开眼，看见秦桑的瞬间，泪水蜂拥而出，她显然也不想见到她，又闭上了眼，扭开里头。
    秦桑知道他们的存在，只会让她想起那段痛苦的回忆，但眼下郑薇的父母还没过来，她不放心她一个人。
    高明应该也是。
    秦桑压着嗓子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便也不再多说，按了铃，请医生过来查看情况。
    等医生检查确认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需要休养时，恰好郑薇的父母也来了。
    秦桑自知有愧，也没了留下来的理由，便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可刚走没多远，突然有人从后面叫住她，“秦小姐。”
    是郑薇的妈妈，她红着眼眶，似乎不愿意，但又无可奈何，“我家薇薇想见你。”
    病房里的郑薇早已起身靠在床边，她面容憔悴，眼眶还是红的，但看向秦桑的眼里带着一丝火气，“如果最后证实真的是宋乾干的呢？”
    “我愿意和他，一起向你赔罪！”
    秦桑毫不犹豫地许下承诺。
    “那我就要你们一起下地狱！”郑薇直接下了毒咒。
    “好！”秦桑依旧没有犹豫。
    两人隔空相望，郑薇怨恨的眼神在秦桑坚定的面容中渐渐发颤，她倏地扭开头，心有不甘地问道，“你想问什么？”
    “那天晚上，你还记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