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愣了愣，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全都杞人忧天。
    也是，宋乾一向有先见之明，而且现在都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面前，想来秦悦的危险也算不了什么，也许他有其他的计划。
    秦桑悬了几天的心，也总算安下来了，她拿起资料，“放心吧，不管是秦悦父母的事，还是她在海外的行迹，我都会查得一清二楚，为我二哥报仇！”
    宋乾宽慰一笑，“好，记得注意安全。”
    “嗯。”
    该说的事似乎都说完了，小小的包厢里瞬间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宋乾自始至终都在含着笑看她，秦桑被他看得很是尴尬，急忙避开了视线，“那个，没什么事了吧？要不我先下去了？”
    “好。”宋乾也没有强留，只是在秦桑转身的那一刻，忽然又开口道。
    “桑桑……”
    秦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桑桑”这个名字，一贯只有秦桑的家人才会叫。
    以往秦桑总希望宋乾能这样唤她，证明他也成为了她的家人，但他总是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连名带姓地喊她。
    可如今骤然听他这么喊，秦桑有些岁月变迁的恍惚感。
    她其实也已经没那么想听到他这么叫了。
    秦桑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脆弱又倔强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宋乾静静的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眼底的希冀逐渐消失。
    在他喊出“桑桑”这个名字时，他曾一度渴望能得到秦桑的反馈。
    即便是训斥他越矩了，至少也能证明这个名字在她心头掀起了波澜。
    她还是在意他的，不论是爱，还是恨。
    可如今她只是站在那，没有任何的反应。
    没有任何反应，说明不在乎了。
    宋乾悄无声息地攒起手心，面露不甘，但随即看见自己藏在桌子底下的已然变得纤细无力的双脚后，又渐渐地扬起苦笑。
    他哑着声音，低声问道，“桑桑，离开我之后，你过得开心吗？”
    秦桑怔了怔。
    她开心吗？
    应该开心吧。
    虽然还是有很多烦恼的事情，虽然她想实现的画家梦依旧没实现，但是，她终于不再受困于情情爱爱之中，更多地为自己，为家人，为朋友考虑。
    最起码她自由了。
    秦桑点了点头，“开心。”
    “开心啊……”宋乾重复了一句，望着她始终没有动静的背影，一滴泪从削瘦的脸庞落下，在木桌上洇出一片水迹，“那就好……”
    可惜秦桑没看见。
    不知为何，在听见“那就好”三个字时，她的心头倏地沉重，像压了块大石头，浑身不得劲。
    她不愿再让自己陷入这种纠结的情境里，深吸口气，“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去吧。”宋乾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一切小心。”
    “嗯。”秦桑轻应一声，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宋乾才收回自己的痴缠的视线，悠悠地望着桌面上的水迹。
    手机在这个时候剧烈响起，“秦悦”两个字，格外醒目。
    宋乾的眼神晃了晃，在接通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杀气自他身上迸裂而出，然而他的声音却带着轻蔑的笑意，“警觉心未免太低了，现在才发现我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