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却是不知陆芷沅和云琛的过往，关越先疑惑道：“若说南越举兵是为了华侧妃，可又为何？”
    齐维和李怀川在上阳，楚后两次惩罚陆芷沅，闹得沸沸扬扬，他们都是知道的。若说自己的和亲公主被欺负而出兵讨回公道，史书上也是有过记载，但都是大国做的事，小国从未有过先例，南越的和亲公主好几位，都不得善终，从未见过南越出兵。
    他们否定了南越为华沅讨公道的想法，实在想不通南越此举的动机。
    谷若虚从外头进来，向祁渊禀报：“殿下，礼部没有关于南越的奏章和文书。”
    礼部尚书楚观已被监禁，现在是建昭帝暂时管着礼部，祁渊得到南越举兵的消息，即刻让谷若虚带人去礼部查找有没有关于南越的文书，他担心有关南越的文书被楚观瞒下不报。
    关越想到一事，偷偷看了祁渊一眼，吞吞吐吐地道：“听闻华侧妃日常随侍在殿下身边，南越此次突然出兵，是不是，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他说得隐晦，但其他人都明白他所说之意。
    陆芷沅陪在祁渊身边，祁渊处理公事时也没有避开她，她自然也知道许多朝廷机密，倘若她把这些机密送回南越，南越就可以借机行事。
    祁渊转过头，凛冽的目光扫向关越，断然道：“华侧妃不会背叛本王的。”
    李怀川也道：“殿下两次出巡，微臣都随行，华侧妃所言所行，
    未有半点背叛殿下之举。”
    关越被祁渊的目光盯得低下头，抱拳诺诺道：“末将也只是胡乱猜测。”
    齐维笑道：“关将军长年在漠北，有些事情他并不清楚，他所言也是为殿下，为东秦着想。”
    祁渊收回目光，指着舆图上的几处吩咐道：“传本王之令，让西北的陈亮带两万兵马，往西南方向移动，消息要传到南越和西夏那边，再让李怀山密切注意西夏的举动，若是西夏的兵马有动静，西南，西北两处即刻合围进攻。”
    谷若虚不解：“殿下，此次举兵的是南越，我们若是把兵力放在对抗西夏上，南越突然进攻怎么办？”
    “举兵的是南越，但他们不会进攻的，因为华侧妃尚在上阳，我们现在只需等着，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祁渊道。
    云琛举兵，但陆芷沅尚在晋王府，顾及她的安危，必不会进攻的，这点他确信。
    因为换是他，他也不会进攻。
    他突然念及一处，头皮发麻，猛地快步往外走去。
    齐维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又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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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芷沅听到南越举兵的消息，半天没回过神。
    她在应州时，陆少淮曾告诉她，云琛和陆清风对南越的国事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虽是好事，但尚在起步阶段，此时绝不是开战的时机，三叔深谋远虑，此次出兵，必是再三思量才下的决定。
    究竟发生了何事？
    “停下，我要回去。”陆芷沅有点焦躁，
    想去找祁渊问个清楚。
    关羽舒明白她想做什么，按住她的手，直直看着她的凤眸，“阿沅姐姐，此事你不能过问。”
    陆芷沅微怔，眼帘慢慢耷拉下来。
    是啊，她的母国举兵意图进犯东秦，不管是东秦还是南越，她都不能过问，否则就背上泄露机密的嫌疑。
    关羽舒安慰她，“你放心，晋王殿下看重你，此事不管如何，他必定会护好你的。”
    陆芷沅苦笑了一下。
    若是南越和东秦开战，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进退维谷。
    外头的车夫突然道：“姑娘，前边封路了。”
    “封路？”关羽舒纳罕地撩起车帘望过去，果见前面不远处站着几个身着皂衣的衙役站在一条街巷口，拦住想要过往的行人。
    “前边是什么地方？”关羽舒问道。
    车夫答道：“前边是礼部尚书楚大人的府邸。”
    陆芷沅回过神，听到车夫的话，也望了出去，那条街巷中间，可以看到石砖砌成的几级台阶，飞翘的屋檐，底下是红漆门柱，前边有两排衙役守着。
    “我听说，楚尚书已经被关在宫里了，他的家人被软禁在府中，这个年，只怕他们是度日如年了。”关羽舒告诉她，又冷笑道：“那日在化生寺，你被皇后娘娘无故惩罚，他们那般得意，想不到也有今日。”
    陆芷沅应合地笑着，但眉目间依旧沉重。
    楚观和他的家人度日如年，她此刻又何尝不是？
    关羽舒为了让她高兴，令
    车夫往朱雀大街去，兴致勃勃地告诉她：“朱雀大街那边有一个捏泥人的，捏得特别像，不知道他今日在不在，在的话让他给我们捏一个。”
    马车在朱雀大街前停下，两人下了马车，关羽舒携她沿街找那个捏泥人的。
    朱雀大街很是热闹，前段时日受雪灾的影响，上阳笼罩在紧张和沉闷的氛围中。如今雪停了，又恰逢过年，许多百姓都出门玩乐，整条大街人头攒动。街道两侧的店铺虽然没有开门，但沿街有许多小摊贩卖着各种小玩意，吸引着过往的行人。
    陆芷沅和关羽舒挤在人群中，慢慢往前挪动，关羽舒买了糖葫芦，塞给陆芷沅，“阿沅姐姐，南越举兵之事，你也不能做什么，别想那么多，吃点甜的，开心开心。”
    陆芷沅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启唇咬了一口，透明的糖霜下，是红艳的海棠果，甜脆而凉，爽人心脾。
    “宋王殿下。”关羽舒突然向前招手。
    祁泓站在她们前边不远处，听到叫声，扭头过来看，目光滑过她，停在她旁边的陆芷沅身上。
    陆芷沅戴着观音兜，白色的风毛围着她明丽的脸，她正咬着一颗糖葫芦，娇红的唇瓣包裹红艳的海棠果，海棠果上的糖霜似乎染到她唇上，让人不禁遐想，她的唇是不是也如糖葫芦般甜美。
    陆芷沅看到祁泓，慌忙放下糖葫芦，嘴唇也闭上了。
    祁泓移开目光，来到她们面前，神情有些
    僵硬：“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