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茹脸色难看，江灵机顿时畅快不已，她伸手一摸自己梳的没有一丝乱发的云鬓，状似关心，“不过好在火已经扑灭了，大姐姐快清点清点，看看都损毁了什么，在思量计较如何描补才是。”
    江茹则皮笑肉不笑道，“我院子里什么东西烧了什么东西毁了，二妹妹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见江茹这是打算直接挑明了，江灵机额头噔的落下一滴汗，嘴上干笑，“大姐姐这意思妹妹实在不明白，你院中的事，我如何能知道呢？”
    两人来来往往打着机锋，江相却听的一头雾水，只得拧眉看向江茹，“你这耳房里都放着什么，可有大损失？”
    被问到江茹长长叹一口气，羞愧难过的几乎要落泪，她转头看着江相，“是女儿不孝，没能好好护住父亲给女儿的嫁妆。”
    “你说什么！”
    变脸似的，江相原本还镇定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肉疼，两边的太阳穴更是气愤的突突直跳，“你那嫁妆——你可知那嫁妆耗费几何？”
    若不是还有些风度在，瞧他这样子，江茹这会已经挨了家法。
    江灵机的嫁妆大多都是二夫人之前一点一点准备起来的，而江茹的嫁妆却是江相自己看在江茹的夫家定北侯府的面子上，大放血采买回来的，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如今统统烧毁，要相府再出一份同样厚重的嫁妆，那可就到了伤筋动骨的级别。
    江相只觉得气血上涌，一时间甚至起了自己不该叫大女儿管家的念头，指着江茹，却怄的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江灵机瞧着江相的神情举动，不由得意的瞧了江茹一眼。
    从前她们没防备，不想这乡下来的土包子竟有些手段，害的母亲都被送回娘家去，不过那也是从前，如今她也不是在自己手里吃了亏？
    不就是一份比我厚重的嫁妆，如今全被我烧毁了，看她还怎么炫耀。
    “父亲，你没事吧？”
    早打定主意要在父亲面前好好表现，见江相一副快气昏过去的样子，江灵机急急上前，一脸焦急的去搀扶他。
    赵氏在一旁一脸感慨，“到底是亲生骨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只可惜我那……”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便凄凄哀哀的抹起眼泪来。
    只可惜这个时候，江相并没有太多心思去体会赵氏的爱女之心，只匆匆指挥下人，将一箱一箱的嫁妆搬出来。
    字画地契毁损大半，名贵的瓷器上也多了烟熏的痕迹，成匹的布料被烧的破败不堪，根本入不了眼。
    若不是强耐着，江相怕是会急火攻心的吐了血。
    见江相不搭话，赵氏看着面前的狼藉，眼珠转了转，一脸可惜的说道，“老身那女儿，二姑娘的娘——”她转头和江灵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痛快非常，“虽着实不成器了些，但往日里她管着相府时，可从不曾出这样的乱子啊。”
    说起被赶回家的二夫人，她神情伤心，到真像那么回事。
    江茹立刻听出深意。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赵氏这是变着法的在告诉江相自己无能，抹黑自己的同时，还能替二夫人说上一通好话。
    果不其然，等赵氏说完后，江相就不住的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