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虹大厦。
    29楼。
    叶辰那间并不显奢华高调的办公室里。
    没有任何的高层在里头。
    即便是已经开始着手交接工作，计划退出腾空资本高管岗位的张景山李长风也没被叶辰给叫进来。
    独自一人靠在大班椅上。
    看似闭目养神的状态中。
    再一次，前世精灵公司的发展轨迹以及汪海洋的崛起之路如同放电影似的在叶辰脑海中快速放映起来。
    直至办公室的敲门声响起。
    脑海中的画面以及各种信息才戛然而止。
    下意识地，叶辰抬起手上那块妻子陈一诺给买的江诗丹顿手表看了看时间。
    嗯，正好...
    距离在山水涧家中给汪海洋打电话过去了一个小时五十六分钟。
    “进！”
    下一秒。
    在叶辰之前抵达公司前台时的交代下，身姿妙曼的女前台带着明显的紧张推开办公室大门，把汪海洋给迎了进去。
    只是开门之余，女前台紧张归紧张，但却是在轻咬粉唇的妩媚中，似是不受控地给叶辰暗送起了春意秋波来。
    哪怕知道叶董已是有家有室，可内心终究还是难免有那么一丝幻想。
    毕竟但凡只要能得到叶董的半分宠幸，哪怕是见不得光的那种都好，也足以实现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人生逆袭了。
    然而可惜的是，那番妩媚自始至终都不曾被叶辰多看一眼。
    “汪总，够准时的哈！”
    从大班椅上站起来，一袭正装的叶辰朗笑道。
    “走的高速，全程超速，下了高速，在确定安全隐患不大的情况下，连闯了几个红灯，万幸没迟到！”汪海洋苦笑道。
    看着此时一副憔悴模样，年纪虽然不大可却已经两鬓微有发白的汪海洋。
    再想到前世在精灵公司名震寰宇后，对方站在世界舞台上笑傲风云时的辉煌风光。
    叶辰又是一阵不胜唏嘘。
    人生造化这玩意，是真的太玄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又何尝不是一样？
    就前世而言，又有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自暴自弃终日酗酒嗜赌的社会底层爬虫能有坐拥数千亿现金流财富，不止一度登上全球时代周刊成为封面人物的光景？
    转瞬即逝的暗自唏嘘慨叹过罢。
    叶辰迎声笑道，“汪总就不怕白跑一趟不说，还得把驾照分跟罚款给搭进去？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赶的，你就算说三个小时，四个小时，甚至第二天再见面我都可以等你的！”
    “驾照分跟罚款这些都是小事，就算是白跑一趟我也认了！毕竟只要有半点希望都好，我都不想再多等片刻！”汪海洋连声说道。
    “汪总，这边请！”
    叶辰颔首笑笑，把手伸向会客沙发区。
    移步中跟汪海洋前后往沙发上坐了下去。
    也没去问汪海洋要不要喝点什么。
    落座之余便是开口道，“汪总，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在找上腾龙资本之前，就融资的事儿你找过多少投资方了？”
    汪海洋闻言一愣。
    显然没想到叶辰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短暂错愕后。
    汪海洋摇头失笑道，“能找的都找了！”
    最终，汪海洋还是选择了不去作瞒。
    “都不看好精灵公司？”叶辰挑笑道。
    汪海洋点了点头，“能理解的，毕竟精灵公司的融资计划书从某种意义上看着着实过于假大空，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再就是手机市场的发展早在饱和中进入一个瓶颈期了，纵观近些年来，有什么新兴厂商能杀出一条血路吗？没，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大手机厂商的内卷，并不是没有新兴厂商冒头，而是全都被拍死在大浪中，就连过往的老牌霸主诺基亚，还有htc以及索尼等等等等，都无法在当下的市场环境中迎来复兴之路，如此背景下，想博得资本青睐，太难了！”
    完全不像其他那些急于找融资的主儿。
    哪怕精灵公司的账面已经开始赤字，哪怕精灵公司已经到了亟需拉来融资的地步。
    但这会儿的汪海洋却不像其他人那般巧舌如簧地想方设法去说服对方，而是无比真正地跟叶辰分析起了不堪的行业情况来。
    不得不说，这当真是奇葩到了极点。
    然而叶辰却知道，这种奇葩的背后，往往都意味着两种情况。
    一种是对方真的奇葩，一种是对方对于未来有着足够的信心！
    而在叶辰看来，汪海洋显然是第二种。
    在叶辰的不作声息中，汪海洋继续道，“如果不是知道腾龙资本给雷霆速递融了三百亿这事，恐怕我也不会找上门来，因为雷霆速递的情况跟精灵公司算是颇有那么几分相像，正是因此，所以我才三度登门恳请腾龙资本接过精灵公司的融资计划书！”
    “但是就跟我在电话中跟汪总说的一样，腾龙资本对精灵公司的兴趣不大，正如汪总所言，精灵公司的融资计划书中，处处都是充斥着假大空，虽说融资这种事儿多少有几分开盲盒的意思，但我相信没有任何投资方会对那种假大空的融资计划书有兴趣的！”叶辰道。
    汪海洋苦涩道，“叶总，这个问题我何尝没有考虑过，但你们认为的假大空，实际上并不是精灵公司的单方面画饼，更不是精灵公司为了圈钱而故意去夸夸其词，我是真的有信心，精灵公司是真的有那个实力！当然了，我也知道我的单方面认为对于投资方来说没有参考性，投资方更看重的是他们所认为的，而在精灵公司的融资计划书上，对他们而言所呈现的或许就是假大空这三个字！其实这也是我的无奈之举，我也想站在投资方的角度立场上，尽量不让融资计划书显得假大空，可要是如此的话，问题又来了...那种融资计划又还能入投资方的法眼吗？”
    “的确，如果不是你递交的融资计划书呈现出‘假大空’，或许你今天也不会跟我面对面地坐在一块了！”叶辰笑了笑。
    汪海洋哑然失笑，再而道，“听叶总这么说，你对精灵公司的融资计划书是认可的了？”
    “现在先不说认不认可的事儿，抛开融资计划书不谈，就现在，就咱们这种面对面的状态，你要做的只有一点，说服我！”叶辰骤然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