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苏墨兰才道出了前不久压在心底没来得及出口的疑问，同时不可避免想起了那时楚昊不畏生死，毅然决然挡在自己面前那宽阔雄厚的后背。
    丝丝缕缕的异样儿再次席卷心头，缓缓融化着她那颗原本坚若磐石的芳心，让她忍不住默默咬紧了下唇。
    见苏墨兰美眸里盈满了好奇和柔情，楚昊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苏墨兰嘴上不说，他却感觉到了对方态度的微妙转变。
    他当然不会耿直如燕双鹰，说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主打的就是敌人不会在开枪之前检查弹夹。
    这种心理战，秘诀就在于通过死亡和大团结两种赌注，极限压迫动摇着敌人的信念。
    激发出对方的侥幸和求生本能，间不容发之际夺走对方的枪，实现攻守易形。
    事实上，这种招数燕双鹰也很少用，大多数都是自己事先卸下了对方弹夹，防止狗急跳墙。
    如果说不怕，那是假的，楚昊那时完全是本能挡在了苏墨兰面前，护住了她，继而灵机一动燕双鹰附体。
    他快速判断出对方很大可能是在虚张声势，否则一早就拿出家伙了，何必被打成死狗才掏出来。
    这才有了一比一等比例复制燕双鹰操作，成就今生楚双鹰的传奇。
    他早知道苏墨兰会问，就如燕双鹰每次出手后，总有个龙套或配角询问他为何知道对方枪里没有子弹。
    无论什么样的女人，总是感性居多。
    苏墨兰嘴上问他怎么做到的，其实是在问他为什么要豁出命保护她，这才是高考英语听力考试每次满分的秘诀所在。
    两人走在老燕京寒冬腊月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身边人来人往，楚昊没有急着回复。
    而是随手将她捏着自己耳朵的玉手，一同揣进了羽绒服兜里紧紧十指相扣。
    “哎小昊，你干嘛，这儿人这么多，都看着呢，别让熟人看到误会了......”
    苏墨兰俏脸酡红，轻啐了他一口，没想到楚昊忽然做出男女对象彼此之间的亲密动作。
    要是放在家里她无所谓，她不排斥楚昊像小时候一样跟她亲近。
    可两人大庭广众之下手手揣一个兜里，等同于男女对象，80年代的她脸皮终究是薄了一些。
    就在她被楚昊这番操作搅得芳心蹦跳之时，楚昊一边儿在兜里摩挲着她的小拇指，一边儿似有感慨地回头问了她一句：
    “yi，我问你啊，如果你知道下一刻自己就会死，你会选择怎么做？”
    苏墨兰一愣，略微思考了会儿，随即说出了跟后世某位股票大亨一样的答案：
    “如果我知道自己会死在哪里，那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去那里，这样就可以避免既定的悲剧.......”
    “很好，这个答案非常标准，也非常理性，富有哲学思辨色彩，可是啊我的yi，在我们的生命中，总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正如好郎怕烈女，傻柱怕寡妇..........”
    “跟万有引力定律，广狭义相对论，以及真香宇宙第一定律一样，属于无法逃脱避免的，当你置身在漩涡中心时，你必须立刻做出一个选择，是选择自己活，还是将生留给最亲最爱的人，让她活.......”
    楚昊的语气很低缓，既不抒情，也不平淡，像是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平淡小事儿。
    羽绒服大衣兜里紧握苏墨兰的玉手，却是越发用力，他继续开口说：
    “如果是我的话，我的选择很简单，我宁愿死在别人黑洞洞的枪口下，也不愿意眼睁睁看到我爱的人死在我的面前，如果你要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谁叫......”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在街道旁驻足脚步，扭头看向神情无比复杂的苏墨兰，笑了笑。
    下一刻，楚昊不顾身边人来人往的熙攘人流，忽然伸手将苏墨兰用力抱进了怀里，很想学着沸羊羊嘴角斜勾，在她耳畔戏谑着轻声来句“谁叫您凶大屁股翘呢”......
    最终还是怕被打得人畜不分，强行忍住了，深吸一口气，他半苦笑半幽幽叹息道：
    “谁叫您是我最亲最爱的yi呢，您还记得吗，当初您坐在驴车上临走之前，跟我说如果我好好学习将来考上燕京大学，将来就嫁给我当丑媳妇儿........”
    “如今我考上燕京大学了，您就相当于我未过门的丑媳妇儿了，我救自家丑媳妇儿，有毛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