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错了。

    且不论容姣若有没有做错，便真错了，他也不应该为了一个昭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斥责她。

    这无疑是当众打她这个皇后的脸！

    更何况……

    似是想到了什么，萧沉翊的眸光骤然一沉，幽黑的眸中一片阴婺冷戾。

    刚刚也不知怎么回事，见着凤翩翩倒在他的面前，见她用那么哀伤绝望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就只觉得怜惜不已，然后就什么都忘记了。

    可现在再回想起来，他却只觉得那些种种感觉极为陌生。

    陌生得仿佛那人根本不是自己。

    但那一刻的情绪却又极为真实……

    甚至现在回想起来，他都还能清楚地记得，在他抱起凤翩翩的那一刻，是真的对昭昭起了杀意！

    虽然只是一瞬……

    却足矣叫他颤口栗！

    他怎么会生出那样的念头？

    他想要昭昭，想要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怎么可能会想要杀她？

    萧沉翊垂首看着自己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这是一双沾满鲜血的手。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事情，他做过不少。

    杀人的事情，更做过不少。

    但他现在却回想不起来，方才在掖庭时那种冲动的杀意……

    他既然一开始能够答应容姣若当众提审凤翩翩，就等同于默许了她对凤翩翩的一切行为。

    可后来……

    当他抱起凤翩翩的那一刻，他不知道怎么……一切就变了……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明明都是自己，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想法。

    “她怕是……”

    更恨他了吧……

    萧沉翊苦涩地笑了笑。

    如果可以，他很想现在就去见她，告诉她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

    刚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想着，萧沉翊心中一动，当即便要起身离开。

    但随即，他又坐了下来。

    就算他解释了，昭昭会信吗？33q.m

    会相信他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吗？

    这样的话，便是他自己也不能相信，昭昭又如何会信？

    可……

    越坐，他心中却越是焦躁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终于，他还是按捺不住了，猛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