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云猛地想起，死士的第一原则就是“绝不违抗主人的命令”，而她刚才的所作所为，恰好严重违背了这条原则。

    但她同时也想起来，以前她提出不想接一个跨国长线任务的时候，厉枭也是同意了的，并且没有说过半句责罚她的话。

    怎么偏偏这次就……

    山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丁寅警告她的那些话。

    她睫毛微颤。

    眼底盛满不敢置信。

    时渺对先生来说，竟然真的比她重要吗？！

    答案已经写在了契约解除协议上。

    “不！”山云紧捏着那份“契约解除协议”道:“我不走！先生，您不能赶我走！”

    离开死士队伍，离开厉枭，她活着还能干些什么？她早已经习惯了做死士，根本无法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

    “违反第一原则按照合同，我本不应该留你的命。但看在你多年辛苦的份上，我把该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厉枭深邃的黑眸仿佛带着冰锥，深深刺痛山云的心。

    “我不走，就算您赶我走，我也绝不走……”

    “既然如此……”厉枭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黑色手枪。

    “里面有一颗子弹，丁寅，找个安静的地方送她走。”

    山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倒流。

    丁寅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山云对他来说是妹妹。

    他连忙提醒山云:“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少爷跪下！告诉他你愿意誓死跟随时小姐左右！”

    厉枭没说话，心里也在给山云最后一次机会。

    山云眼眶含着泪，死死咬着牙关。

    天生的倔脾气和多年的宠爱让她无法说出服软的话。

    她忽得攥紧拳头说:“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离开您！但我也绝不会保护那个女人。”

    她在赌，赌厉枭不会真的要她的命。

    那么多年的生死追随，她不信他压根不在乎她的命。

    “你……”厉枭顿了下，终于正眼看向山云。

    沉默两秒后，他靠向椅背。

    “丁寅，还愣着干什么？你也想解除契约？”

    山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这是要她死的意思。

    一时间，山云整个人瘫倒在地，心如死灰，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