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女子秀眉紧皱，幽蓝的瞳孔中满是冷意，只是一眼便让叶成不由得后退一步，脸色煞白，仿佛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远处的苏玄哈哈大笑，对躺倒在椅子上的老者说道:“老先生，你看这滚之一字，从这位美人口中吐出，便截然不同，要是我们这样糟遢汉子来说，估计就没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老人许是被吵得不耐烦了，坐起身子，搓了搓脚底板的污泥，扣了扣鼻孔，屈指一弹便将指尖的不明物体弹进了奔流的溪流中。

    “有病？”

    “老先生闲着也是闲着，聊聊怎么了嘛。”苏玄微笑道。

    “那位女子是上午来你这儿买了一车瓜的那位神秘人吧。”这句苏玄用了入密传音之法，这位老人苏玄虽然看不出来境界，但明显是修有真气强身之法的，而且实力并不低，只论真气浑厚甚至在沈全之上。

    老人也不如何吃惊，随手取来一旁的蒲扇扇了扇，散漫地说道:“我现在就是个半废的老家伙而已，能帮到你什么？找我不如直接和幻生那小子合作，那家伙倾慕张道游久矣，会很乐意帮你的。”

    苏玄摇了摇头，“幻执事从本质上还是一名商人，而这个世上最不能信任的就是商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不是？”老人双眉微挑，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精芒。

    “行商一道就好比修士境界，幻生执事只是堪堪筑基境的地步，而老先生已经在这一道上走出了自己的风采，若是用境界表达，那就是合道境？要是没有您的指导，天霖宗想要在汜水城立足？天方夜谭的事。”

    老人眉眼微眯，又重新躺回了躺椅上，不论怎样，苏玄这番话听着很舒服，让老人对苏玄的印象更好了一分。

    事实上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苏玄并没有说出来。

    多年之前，正是天霖阁在汜水城扎根初期，百废待兴，一切都只是萌芽之中，有一位名叫沈陵的男子，初入筑基便已经是宗门数一数二的强者，天赋当属顶尖一类，可惜此人不喜修道，反而钟爱行商一道，因此他领了这个难度奇高的任务来到了汜水城，准备大展手脚。

    一开始沈陵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手段，硬生生在汜水城本就趋于饱满的商路上重新开辟了一道崭新的大道，那时的天霖阁便是现在的雏形。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沈凌年少轻狂，更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硬生生凭借自己手中有限的资源，从万千妖魔鬼怪中杀出了一条血道来。

    少年轻狂，意气风发，千军万马岂可挡？

    可惜好景不长，世间豪杰唯有情劫难过。

    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得便是这般道理。

    当年这个沈凌，为了一个公道，一位女子当众与多个庞然大物硬撼，最后却是落了个修为尽废的下场，天霖宗更是为了天霖阁的发展当即与其做了切割，使得当时掌握了决定性证据的他惨败。

    世间之事总是比小说还来得魔幻，结果更是令人咋舌，那名他全力担保的女子也同样倒戈敌人，让世间矛头一时间都指向了他，对抗庞然大物时，众人或许很难齐心协力，但是欺凌弱小，落井下石，大部分人还是轻车熟路，驾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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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是轻松。

    此事虽然掀起了一阵波澜，但毕竟只是个筑基修士，众人热度过去，便不在关注沈凌的死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生活，所谓借民众之刀杀人，手上便不会沾染丝毫鲜血，说得便是如此。

    当时沈凌当时面对的敌人中就有青罗院和御兽门的影子，这才是苏玄想找这位老人合作最重要的原因。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见老人不再说话，苏玄继续唠嗑道:“我倒是很好奇，那名女子有多么漂亮？能让沈老先生做到这种程度？”

    沈凌眼皮一跳，沉默不言。

    苏玄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指着远处与叶等人针锋相对的白袍女子微笑道:“有没有那姑娘漂亮，我看先生上次与她见面的时候，好像都就看了一眼便不感兴趣了。”

    沈凌额头青筋暴起，实在忍无可忍，他大袖一挥，一道罡风平地而起，朝苏玄袭来。

    苏玄双眸精芒微闪，想了想并没有动用灵力而是用肉身之力硬抗，谁知这道罡风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在苏玄用全力向前顶时，骤然收力回退；等苏玄力道用空，条件反射地收力后退之时，又是一阵巨力袭来，直接将苏玄掀进了溪水之中。

    “咚”得一声。

    苏玄整个人没入水中，咕嘟了几口溪水，才缓了过来，他双掌一拍水面，止住去势，双足一蹬便回到了岸边，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兴奋笑道:“前辈，这真气还能这么用？”

    倒是有点像前世的太极之法，借力打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沈凌翻了个白眼，倒是不惊讶苏玄这么容易就摆脱了他缠丝绕的控制，事实上苏玄若是用了灵气只会更快，本就不是一个等阶的能量，任何技巧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