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接着包含了各种含义的目光，萧暮落落大方的说:“我们这行不太一样，抠脚是常态。我三年前从电影学院毕业，每次杀青之后都会抠一段时间脚。而且我都演的是n番小配角，拍摄总周期四个月的话，可能我两个月就杀青或者更少，基本上一直过着抠脚三个月进组两个月这种节奏的生活，抠脚时间最长的有6个月。”

    何西涵关切的问:“你会焦虑吗？”

    萧暮:“一开始会，后来慢慢习惯，就好了。抠脚的时候我就看看书，健健身、拉片儿、练台词，不过最多的是各种试戏。”

    柚子不解:“n番也要试戏吗？”

    萧暮点点头:“有名有姓有台词的都要试，就连群演都要给选角导演看过试过才会让你上。太拉胯也不行，大场面你一个人拉胯很可能就要重来，耽误的可都是钱啊……”

    众人一阵感慨，顾锦问:“你试戏的成功率是多少？”

    萧暮抓抓头发又摸摸耳朵:“我大概试四次能成一次吧。关键还是要看大环境，影视寒冬的话，工作机会减少，成功率也就跟着降低了。”

    顾锦又问:“即便你演得非常好，导演还是有可能不用你吗？”

    萧暮哑然失笑:“我只是个普通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不知不觉绞紧了手指，“比我优秀的人有那么多，我们公司又是个小公司，也没有什么可以置换的资源，就是混口饭吃……“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但神情又是那么真诚，其中还带着不知何处而来的羞愧。这一幕编导给足了特写，画面里的萧暮就像冰花雾凇一样绝美而脆弱，仿佛只要阳光扫到，就会化作雾气消失。

    弹幕齐刷刷的飘过:

    “怎么办，我突然好想让她红。”

    “这么漂亮，不红还有天理吗？”

    “人家正经科班毕业的！不要只看脸这么肤浅！”

    “她以前演过什么戏，我以前是瞎了吗？”

    “对贫穷大美人毫无抵抗力。”

    ……

    不过，这都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录制现场，在一阵沉默之后，导演主动cue流程:“那么，萧暮可以指定下……”

    “等等，”顾锦打断，“我还有问题，你们公司给你交社保吗？给你落实户口吗？”

    现场一阵哄笑，这个接地气的问题和萧暮的演员身份实在是太不搭了。

    萧暮也忍不住笑了，但是笑完眼睛却有点发热。

    就算她的实际情况再怎么窘迫，别人也还是觉得演员日进斗金，根本不会为这些俗事烦恼。唯独顾锦，考虑得那么细，他是真的在关心、在担忧。

    她说:“我是正式签约的艺人，社保自然都有。户口暂时没落实，不过我没有钱买房子，所以也没什么影响。”

    顾锦这才点点头，看似放下了心，说:“我问完了。”

    萧暮指定下一个，出于一种没来由的体贴，她没有指顾锦，转而指向何西涵。

    何西涵一耸肩一摊手:“我没有抠过脚。我毕业之后，每一份工作之间都是无缝衔接的。”

    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钟茜甚至吹了声口哨。

    “那么下一位，殷柚柚同学。”

    柚子尽管没有何西涵那么自豪，但骄傲依然难以掩饰:“我也没有抠过脚，我一路读到博士，也都是无缝衔接。”

    她应该是嘉宾中学历最高的，大家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