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的脸色顿时一僵，随后幽幽叹了一口气。

    “苛政猛于虎啊。”

    “附近七八个村落，留下的十不存一。”杜衡道。“完全不合理的赋税，已经逼走了很多人，剩下的拖家带口走不掉的，都落草为寇。”

    “既然都活不过今天，那干脆就去偷，去抢。”

    “本来还能靠着药田盈生，可世道一乱，就是想安稳赚点过日子的钱，都难了。我们不成为马贼，就会有人欺负。”

    沈清月听完，眉头直抽。

    “赋税不是朝廷规定好的么，按理来说，应该不至于才对！”

    “不是的。”这次说话的是身旁的小牧:“从去年开始，家里交上去的钱就逐月增加，而且是县令带着人来收的。”

    小牧苦兮兮道。

    沈清月明白了，“是有人私收赋税吧。”

    “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传出去？”

    “传出去又如何？”杜衡冷笑一声，“传出去也没人会管。”

    “你以为最初的马贼是怎么来的？想必你来的路上，见过那个挂着“洋芬”牌子的小村吧。”

    “官匪勾结。”沈清月眯着眼道。“一旦有人报信，就会有马贼趁夜血洗。”

    沈清月回想起路过一个村落时，那满地的血迹。

    “呵，你说说，世道如此，不做马贼，怎么活？”杜衡反问道。

    气氛到这，似乎显得沉重。

    小牧低着头，沈清月知道，他有些想家人了。

    结合杜衡给的消息，小牧的父母正是被此地最大的马贼团——百豪团掳走。

    如今，附近的马贼分三股。

    杜衡所在的马贼团势力最弱，但好在井水不犯河水。另外两家，除了与官匪勾结最多的百豪团，就是由几乎青壮年组成的青蝎马贼团，听说首领身兼异术，是个女的。

    “如果你父母还在，我会把她带过来的。”沈清月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