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鹤别冷淡地扫了她一眼，而后视线环顾了一下便利店的环境，他一身西装革履，腰背挺拔，站在店内像是误入的高端商品，与廉价的便利店显得格格不入。

    周怡音有些紧张地偷偷观察鹤别的脸色。

    忽然，鹤别勾唇一哂:“昨天开直播, 今天来收银，周小姐行程安排得还挺满的。”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吗？”周怡音从心底里觉得悲哀，她怎么就偏偏会中意鹤别呢？简直是自讨苦吃。

    面上周怡音却不愿意服输，反而挺起了胸膛，“鹤医生，我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方便和您闲聊。如果您没有别的事的话，麻烦请您出去。”

    鹤别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 他眯了下眼睛，眼神有点危险:“周小姐换金主了吗？说话这么硬气？”

    周怡音不由得苦笑，果然在鹤别眼里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拜金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索性也不欲再多说废话解释那么多了。

    “鹤医生，您和许小姐已经复合了，我不换金主还能怎么样？难道还要腆着脸横插一脚吗？”

    周怡音尽量挺直腰背道:“我说过，我不当第三者。”

    “是吗？被男人吹捧那么好吗？”鹤别的语气里压着火，“还是说你很享受这种感觉？”

    周怡音真的笑不出来了，冷了脸:“鹤医生，麻烦滚。”

    “你不是直播向那些男人卖弄风骚？怎么做得出来，听不得？”鹤别哂笑道。

    周怡音听见心砸在地上被无情碾碎的声音，冷得麻木彻底，她紧紧咬住牙关，用尽了修养才不至于失态:“鹤医生，我的直播内容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弹幕的问题我管不了，也管不住。我缺钱, 用正当途径赚钱，有什么问题？”

    “我凭什么要被你说三道四？难道是因为你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吗？”周怡音气昏了头，“鹤医生，我求求你，别再来卖弄你的优越感了，好吗？”

    “缺钱？你不是刚收到了钱？”鹤别自是不信，“还缺？”

    周怡音眨了下酸胀的眼睛，眼泪咸咸的模糊了视线，滚落了下来:“我爸爸……我爸爸他病情恶化住院接受治疗，那些要债的又上门了……”

    周怡音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眼泪不受控制似的越掉越多，她恨极了自己这副样子，却无可奈何:“我手上的钱不够……”

    “我做直播赚点钱，碍着你什么事了啊？！滚啊！”

    鹤别沉默良久，漂亮的眼珠玻璃似的透亮，仿佛能直击人心。

    便利店内的气氛很安静，门口的顾客听了动静，探头探脑看了一会儿，瞧着冷冰冰的鹤别, 吓得怵, 放下购物篮匆匆掉头离开了。

    店内只有周怡音小声哭泣的声音。

    “缺多少？”

    周怡音随口答了个数字。

    鹤别低头摆弄手机，金币晃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周怡音一时听得忘记了哭，她疑惑地看了眼鹤别，又看了眼到账金额。

    “够了吗？”鹤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