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审讯在第二天按时到来，还是那件屋子，还是那两个人。不同的是，叶晚这次没有被绑在椅子上，而是直接被吊了起来。

    双手被缚，脚尖离地，从肩膀传来的拉扯力让叶晚不自觉皱起了眉，但她很快又舒展了眉头，重新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盏过于明亮的灯，被移到叶晚的头顶，所以她短暂的皱眉便清晰地落入姚碧的眼中。

    世家大小姐，也会痛，也会皱眉，接下来，说不定还会被她打得痛哭出声，这个念头让姚碧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姚碧从墙上取下一条鞭子，正是昨天她拿的那个，而这一次，那个一九八号并没有阻止她。

    “叶晚，你追查顾林和顾涛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顾溪和顾山为什么帮你？而你，都查出什么了？”姚碧一口气抛出三个问题，然后饶有兴致地看向叶晚，一手握着鞭子的手柄，轻轻敲打自己另一只手的手心。

    叶晚的目光从她手中的鞭子上划过，落在对方勾起的红唇上，“二四七六八号，你是希望我回答你，还是不希望我回答你？”

    听见叶晚叫自己的代号，姚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现在有些相信，叶晚是真的不记得她了，这个认知让她十分恼怒。

    姚碧握紧手中的鞭子，“我当然是想要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是吗？”叶晚抬眼与姚碧对视，嘴角微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挑衅的笑意，“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更希望我什么都不说，这样，你就能光明正大地打我一顿了。”

    “你少胡说！”姚碧紧张地看了一眼监视灵器所在的位置，又回头看向身后的同伴。

    监视灵器恪尽职守记录着一切，不做任何评价，而她的那位同伴……

    叶晚顺着姚碧的目光看向一九八号，轻轻眯了下眼睛。

    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声音冷得像冰，却长着一张十分正直的脸，容貌谈不上俊秀，却十分耐看，是那种十个人看到他，十一个都会认为他是个好人的长相。叶晚一开始想象中花言卿的容貌就是这种类型。可他的行为偶尔会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总之，是个很奇怪的人。

    这个奇怪的一九八号对叶晚和姚碧的视线极皆不为所动，他什么都没说。

    姚碧回头瞪向叶晚，咬着牙道:“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少说些其他有的没的。”

    “我怎么知道你们要什么样的回答，又不要什么。”叶晚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你一上来就问了我三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重问！一个一个问！”

    头一次见被审问的犯人这么嚣张，居然还要求重问，姚碧气得眼睛都凸出来了。

    叶晚见她这幅模样，皱起眉，微微侧过头，低声道:“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连个像样的审讯人员都找不出来吗？”

    这句话，还有叶晚那副嫌弃的模样，成了压断姚碧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猛地抬起手，一鞭子抽向了叶晚。

    这一次没有人阻拦，所以这一鞭子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叶晚身上，从她的左肩到右侧肋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下一刻就浮现在叶晚雪白的衣服上，因为鞭子上有倒刺，衣服甚至有了破损。

    “叶晚！”花言卿通过意识大声问道，“你怎么样？”

    叶晚控制不住闷哼出声，脸色一白，头上瞬间布满冷汗，她缓了缓，告诉花言卿:“这鞭子是特制的，虽然疼，但不会伤到内脏和经脉，所以问题不大。”

    一鞭子挥出了心中少许怨气，姚碧长出一口气，“叶晚，你现在不是什么世家大小姐，而是阶下囚，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的话，……”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晚打断了，“我就是这个态度，因为你就值这个态度。”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叶晚转头看向姚碧，“反正你也只是想找个理由出气，打我一顿罢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浪费口舌。”

    头顶那盏灯太过明亮，叶晚不得不眯起眼睛，她一字一顿地道:“只要是你问的问题，我一个字都不会回答。要么，你们换个人审问我，要么，你就干脆打死我。”

    一缕头发掉了下来，挡住了叶晚半只眼睛，她垂下头，轻轻笑了一声，“但我猜，打死我可能是不行。毕竟，你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只怕连自己的生死都决定不了，更不要说别人的了。”

    姚碧被叶晚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身后的一九八号还多事地来了一句，“要不，还是我来审问她吧。”

    “不用。”姚碧头也不回地道，“她以为她是谁，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挑人审问！”

    她向后退了两步，握紧手中的鞭子，恶狠狠地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她的嘴硬，还是我手中的刑具硬。”

    话落，姚碧一鞭子抽向叶晚，然后紧接着是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