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卧室，厚重的红木床上挂着深色床幔，但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正好能看到床上挤在一起的两人。

    床上躺着的两人都不年轻了。

    他们沧桑的容颜上爬满了褶皱，散露在枕畔的发丝间也夹杂着缕缕莹白。

    令于小鱼愣怔的是这两人都没睡。

    他们两双大大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屋顶。

    虽然只是一块青瓦的小洞，但于小鱼却觉得那两人应该是看到了自己。

    因为她从他们的微表情里捕捉到了惊愕和恐惧。

    屋内，两人一动不动看着被揭开的小洞。

    纵然脸上已经满是惊恐，可奇怪的是他们半点声响都没有，只是张大了嘴呼吸愈发加重。

    那毫无焦距的目光令屋顶上的于小鱼瞬时也有些发毛的感觉。

    她急忙将青瓦盖在了原处，提溜着纳晟源就出了徐家。

    直到站到大街上，于小鱼才将刚才那种古怪的压抑感从心头拂去。

    “太诡异了，我们还是明天再来吧。”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纳晟源一头雾水的问道。

    于小鱼拍了拍心口，长长吁出一口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间房里的就是徐玉山和他老婆。理论上，从那个角度向上望应该是瞧不见我的，可我总有种感觉他们肯定看到我了，这徐家处处透着古怪，让人很不舒服。”

    “要不，再回去看看？”

    纳晟源伸手抚了抚于小鱼的后背。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于小鱼这般毫无血色的脸色，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又让人觉得发生了很多。

    于小鱼摇头。

    “回去吧，明天再来。”

    回到郡主府后，于小鱼终于恢复了平静。

    她本来就是个不信鬼神、不信巫术的人，但刚才的经历真让她有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纳晟源不放心她，替她倒了杯热茶。

    “小鱼，刚才就算他们看见你了，你也不该如此反应啊？”

    “你是没看到他们看我的那眼神。就像……就像是……”

    接过茶杯，于小鱼斟酌着用语，可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

    半晌她才说道。

    “就像是死人看死人的目光。”

    “什么？”

    纳晟源再是聪明，一时也明白不过这句话的意思来。

    人死了就是死了，又怎么可能去看另一个死人？

    于小鱼这话说的本就有问题。

    见纳晟源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于小鱼捧着茶杯摇头苦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明白。我这么说吧，他们脸上明明有着正常人的神情，但眼神却没有焦距，是空洞麻木的，就像是死不瞑目的人，但我又感觉他们像是在看我。”

    “会不会是夜游之症？”

    纳晟源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但马上就被于小鱼给否了。

    “应该不是，梦游的人虽然也有睁着眼睛的，但他们视觉器官打开大脑却不能接受到反馈信息，所以目光和这种不一样。依我看，不止是徐玉山两人，徐家的其他人应该也差不多，徐家人该不是中了什么诅咒吧？”

    “咦，你信这个了？”

    虽然听不懂于小鱼说的话，但纳晟源还是轻咦了一声。

    要知道上次张弛案件的时候，于小鱼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她不信血邪巫术也不信诅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