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暮沉默的看着她哭了好一会儿，抬手捏了捏眉心，喉间溢出低低的叹息，心头更是笼罩起一股不耐和烦躁。这种烦躁和不耐烦倒不是因为眼下的情况，只是此时他看着曹婷婷的泪水和面对她的质问，他已经能想象到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要面对这样的问题和她的眼泪。就算今天解释清楚了，明天仍然会有新的问题，明天她勉强相信了他的解释，以后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误会出现。这么一想，他对解释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很怠倦了。他很了解婷婷，这段时间也多少已经摸清了慕姿那女人的性格，更能轻易的判断出来这两个女人的段位和手段相差太多了。慕姿这种典型事业型的精英女人本来就性情冷静清醒，对他……他也是只有在偶尔的时候才能略微的感觉到她对他这个“丈夫”有那么一点点的异样，勉强佐证他们曾经的确是夫妻而不是陌生人。但就这么一点不注意就察觉不到的异样，远远不会左右和影响她的心智和判断。可婷婷不同，别说她跟慕姿从出生起就在资质上已经拉开了距离，何况她是一个没野心没抱负的小女人，感性又任性，生活的重心是他，甚至全部都是他。慕姿随随便便用点小手段就能让她自乱阵脚，更重要的是……他有些自嘲的想，在之前他没有和慕姿没睡过时，也并不是他自己选择要和她睡，可真跟那个女人发生了些什么，他也没觉得排斥。她虽然胸小了点，但对他而言……还是有这不小的诱惑力。昨晚拍照抱着她时，那柔软的身体和散发的清香就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了。那女人啊……实在是让人很有狠狠收拾的冲动。他半阖着眸冷静又淡漠的想，在他有记忆的那二十多年里，大概也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曹婷婷哭了好一会儿，男人低沉得冷冽的嗓音才响起，“没有。”“那你为什么拿和她的合照做手机屏保？”“她专门拍下来给你看的。”他语调很淡，既不急切话也说的不重，反倒是有些轻描淡写，这样淡然稳重的姿态使得他的话也多了几分可信度，虽然这还不足以完全打消曹婷婷心里的疑虑。毕竟她也知道，现在慕姿就是要不顾一切的“拆散”他们，免不了做这些事情。她的哭声止住了，但说话是仍带着抽抽搭搭的哭腔，红着眼睛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们到底……睡了还是没睡？”男人的眼神没有任何的闪躲，平平淡淡的跟她对视，“没有。”曹婷婷松了一口气。池暮见她的情绪平复了下来，站起身拿工具开始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他自醒来后过的都是平凡人的生活，这些池暮时期怕是从未沾过手的事情，他在当曹毅的生活，早已做了个顺手。他边扫边道，“我待会儿再去买一份午餐过来。”曹婷婷吸了吸鼻子，有些愧疚的道，“对不起曹毅……我不该不相信你，跟你发脾气。””没关系。“不然他该怪她什么呢，怪她没有慕姿聪明，处处中了她的招？曹婷婷看了他好一会儿，还是没能从他身上发现什么明显的情绪，她有些说不出的不安，咬着唇又试探性的唤道，“曹毅……”“嗯？”女人细细软软的出声，“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对她是什么感觉？”他答得波澜不惊，“没什么感觉。”曹婷婷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还以为他会反感慕姿呢，那女人那么盛气凌人，又变着法子羞辱他们，挑拨离间他们，还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让他陪睡。曹婷婷轻轻的道:“你是不是会慢慢喜欢上她？”池暮抬眸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问？”“她以前毕竟是你的妻子，虽然你们是家族联姻，但到底有几年的婚姻生活。”曹婷婷一边观察着男人的神色，一边低低的道，“而且我觉得你……好像也并没有很反感她，虽然她对你的态度很差有几次挑拨我们的关系。”反感？他还真没这么方面的想法，想起慕姿这个女人，他日益滋生出来并且愈发强烈的感觉很清晰，这个女人气焰越嚣张，越惹出他想狠狠制服的征服欲。池暮淡淡的回答，“她没义务对我态度好，也的确有立场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也没有理由去讨厌她，虽然，我选择了你。”……医院虽然有饭菜，但味道不太好，曹婷婷也不怎么喜欢，所以收拾完病房后他就打算去附近买点粥和小菜回来。结果刚出医院的门，就看到原本靠着柱子而立的eisen在同一时间也看到了他，并且抬脚朝自己走来，显然就是在那等着他出来，并且预料到了他会出来。他眯了眯眼，有些面无表情。eisen对他是公事公办的客气，初始他尊称一声大公子，但后来有次慕姿懒洋洋的道，“既然曹毅先生不接受自己的过去和池暮的身份，就不要用这声大公子折煞人家了。”自此后，eisen便唤他曹毅先生。eisen走到他的跟前，微微低头，颔首客气的道:“曹毅先生，慕小姐让我过来接您去陪她吃午餐。”池暮扯了扯嘴角，没吱声，反倒是从身上掏出了烟跟打火机。他本来是不怎么抽烟的，但后来有次烦躁时无意中点了一根，发现自己很熟练。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不常抽，就最近慕姿那女人成天磨他的脾气，还不准他在她的地方抽烟。那女人颐气指使的样子啊，要多理所当然有多自然，他都有些怀疑了，难不成他以前是她老公是acce的总裁时，她也是这副高傲嘲讽脸？池暮含着烟，吸了一口，娴熟的吐了个烟圈，半眯着眸漫不经心的道:“你问她，我不给婷婷买饭回去，也如她所愿不接她的电话，还需不需要我过去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