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提着的紫砂壶的手一顿，视线微抬与她对视，在其注视下点了点头，“知道些。”

    她语气微变，“都知道什么？”

    “知道策划这件事的人是霍然已，也知道思蒙的人参与其中。”霍林放下紫砂壶，端起茶杯。她右手托住杯底，“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你已经查到了。”

    苏绾卿盯着她细看，眸里满是打量。

    静默片刻，她再次询问:“当初在码头是你演的还是霍然已真打算带走你？”

    “真要带走我。”

    “为什么？”

    霍林冷笑声，“因为南辰霍家出现问题。”

    苏绾卿没再询问，霍林放倒开口解释，“你都知道了，知道我们都是前商盟的人，也知道康宇此前还呆过思蒙，也知晓山妖是康宇儿子，知道阿姜是康宇那极少见面的孩子。”

    “你也查到尚云奇因为我父亲的关系跟思蒙搭上关系，也知晓阿洲不是顾郑军的亲生。”她收回视线看向苏绾卿，“但是绾绾，你不知道沈洋也是思蒙的人，你不知道霍顿不是死于那所谓的神秘人之手。”

    “我不知道思蒙哪位到底要做什么，但很明显的是你已经落入她棋局里。我不曾见过她，只知道她有个双胞胎妹妹。”

    “在安南洲的时候，你亲眼所见裴明江被杀，也与他们对过话，难道你就从没怀疑过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苏绾卿并未回答她问题，转而问她:“阿洲是谁的孩子？”

    她停下动作看她，想了想方才回答，“d国前皇家黄埔峮的儿子。”

    愣了几秒，苏绾卿有瞬间的轻松。

    他们不是兄妹。

    “那一年我被送往d国，条件是黄埔家必须为我父亲解决眼下困难。去到d国的第五年我怀上孩子，在那一年见到你母亲。”

    “她时常来看我，我以为她是跟我姐妹要好，结果却在阿洲满月时撞见她和黄埔峮在房内亲热。不久后，你母亲被查出怀孕，佟家以她丢人为由将其赶出佟家。”

    “也是在那不久，佟瑶出现，带着佟家灭掉黄埔家。我父亲到底没彻底忘记我这女儿，在佟家动手前讲我和阿洲接回南辰。”

    “康宇得知我离开，因此也离开思蒙，转而去往前商盟。”霍林垂目望着掌心，“这一身制毒本事还是说他手把手教的，结果却用他教会的本事杀了他。”

    苏绾卿并未打断她，安静坐在一旁听着。

    “事情俗套，相处中我喜欢上康宇。他却因为身份原因一直在拒绝我，在我父亲前往安南洲时我用了些手段，于是有了山妖。”

    “谁知，我父亲回来身边却跟着秦南的顾郑军，而我再次为替他解决困难成为顾郑军的妻子，顾家女主人。”

    有时回想起这一生，霍林只觉无力。

    见她冷硬神色，霍林宽慰她，“放心，你和阿洲没有任何关系。”

    “那时你为什么说只是想让我师傅死得体面点儿？”

    这事康宇死亡后她怒而去找人，霍林对她说的话。彼时她还说，到了合适机会她也会死，以此谢罪。

    霍林抬起那握在手里的茶杯，抿了小口，“你手下的鸢督，阿洲里的鸢盟不过都是前商盟和思蒙的缩影。你们不知，这世间是有人矗立于思蒙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