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莲婶的名字，那男子又转过身来，看着她们道:“进来吧。”

    他的嗓音非常嘶哑，听起来就像是破锅炒菜的刺啦声，刺耳极了。

    宁汐月跟着莲婶入内，先是私下打量了眼院子里的其他东西，看起来应该是很久都不曾收拾，很乱。

    院子中央的躺椅上坐着个同样白了头发的妇人，想必就是那姑娘的娘，只是看起来痴痴呆呆，根本不会说话。

    这两个人的确就是去年丢了孩子的夫妻，男的叫徐四。

    “徐四。”宁汐月坐下来之后便问道，“听说你们去年为了找女儿一夜白头，可知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徐四瞥了眼宁汐月，沉默地坐下，又拿着自己手中的烟袋去抽。

    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那妇人突然坐起身，打了下徐四的手:“你又吸烟，小心花儿从学堂回来看见又要说你。”

    “是是是。”徐四咧开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不吸烟了，你好好休息，若是花儿看见了，也是要说你的。”

    老夫妻就只得一个女儿，十分疼爱，想要让女儿有出息，攒钱将她送去学堂，却不想竟出了那样的事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徐四，我们是来帮你的。”宁汐月继续温声道，“你们女儿的尸骨我找到了。”

    听见尸骨二字，徐四的脸抽搐了几下:“你们是何来头，竟如此胡说？！我的女儿分明是去学堂还未回来！”

    说着他起身就要去拿扫把，想要将她们几人全都打出去。

    扫把轻易地就被宁汐月夺走，她冷声道:“你难道就不想，自己女儿的冤情有大白于天下之时？！”

    “说了多少次，我女儿去学堂了！”徐四几乎声嘶力竭地道，“你怎么听不懂话呢？”

    徐四打也打不着，骂也不会骂，抱着头蹲在地上无奈地抓头发。

    “你女儿的尸骨就在之前她在的那个学堂里。”宁汐月不给他丝毫考虑的时间，“如今被杨肯带去了主事衙门……”

    有些事情过去太久，就连当事人都麻木了，只有给以重锤，他们才会清醒过来。

    “不能去！”徐四突然起身道，“不能去！”

    听到他提到杨肯居然这么大反应，宁汐月脑海中突然有个想法。

    “为何不能去？”知梦在旁问，“我们可是为了你女儿报官了，他会查出这件事的真相，还你女儿个公道！”

    徐四又蹲在地上，像是要将自己头上仅有的几根白发都薅完似的。

    “那尸骨不是我女儿的。”徐四脸上的表情重新麻木起来，“我的女儿去学堂了，你们快走，快走！”

    他不知从哪又拿起了一把扫帚，将她们几人往出赶。

    见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宁汐月叹息道:“既然尸骨大白于天下，真相很快也会被人翻出来，到时作为父母，你们会不会觉得愧疚？”

    徐四依旧不为所动，将门砰的一声在她们身后关上。

    莲婶看向宁汐月，叹息道:“算了吧，有些事都过去了，并不是你一己之力能够让这件事大白于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