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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刀侠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夜袭频频声惊心 各有千秋斗智勇
    滚木礌石隆隆下,夜袭频频声惊心。 事出反常将起疑,各有千秋斗智勇。 营中火把不知何时亮起,陈南水迈着略显沉重步伐回到中军大帐,看着桌上地图暗自伤神。 月夜清风,虚无缥缈,掠过山麓,飘荡夜空,风声呼啸,似哭似泣,闻之心惊,思之心慌,火壮人胆,不外如此。 月夜下山风阵阵,令人心惊肉跳之时,一支喽兵在孙福才率领下慢慢来至官兵大营之外。 孙福才左右环视一眼,挥手令众喽兵匍匐在地,用手一指官兵大营,众喽兵心领神会,一齐开口大喊:“杀啊……杀啊……杀啊……” 成百上千人一齐大喊,汇成一股声音洪流在这寂静山麓上传出很远,令闻者心惊,听者胆寒。 官兵大营中巡逻军卒闻听此声,连忙冲到土墙边,借着火把光芒察看何人袭营。而帐中熟睡官兵也被声音惊醒,一个个慌忙起身,手拿兵刃冲出营帐戒备。 营中官兵皆被惊醒之时,陈南水及一干军中将领也是猛然惊醒,来不及披盔带甲,单手擎着兵刃出帐一看。 山风呼啸将喊杀之声传来,阵阵喊声在山谷回荡,回音不绝。听着喊杀之声,陈南水是心头一惊,其万万没想到龙脊寨土匪会半夜袭营。而且这袭营不见人影只闻其声,也是初次得见。 举目四望见营中众将及官兵都伫立观望,陈南水大声下令。 “中军官何在。” “末将在。” 宋文举赶紧出言回应。 “传令下去,加派弓弩手守在土墙后守营,增加巡逻队伍加强巡营,多点火把将营地照亮以防土匪趁黑偷进营地。” “末将遵命。” 宋文举答应一声,快步前去传令,望着宋文举的背影,陈南水是睡意全无,睁大双眼望着夜空,沉思着土匪此次袭营为何如此古怪。 伴随着喊杀之声陈南水思潮起伏,而营中众将及官兵则是被喊杀声惊得夜不能寐,眼睁睁看着营地四周,不知匪兵从何处袭来。 眼看着晨曦拂晓,蓝光绽放,孙福才这小子一看天色渐渐放亮,再喊下去恐被官兵发现藏身之处,一旦官兵车弩袭来,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其一挥手,率领嗓子快喊哑了的众喽兵悄悄退去,返回山寨。孙福才带兵一撤,喊杀声顿时戛然而止,陈南水觉出其中必有阴谋,立刻派斥候出营打探,察看是何人装作袭营喊了一夜。 斥候一出营地,走了没多远,依稀看到众喽兵远去背影,斥候偷偷跟在后面一路远远尾随,直到众喽兵进了山寨才回营禀报陈南水。 听罢斥候之言,陈南水古井不波的脸上荡起层层涟漪,通红双眼更是冒出闪动灵光。手扶下巴摩挲良久,猛的把手一放一拍桌子。 “来人,召集众将议事。” “……” 过了片刻,众将齐聚中军大帐,往两旁一分静等陈南水开口。陈南水环视众将一眼,见众将皆是面色蜡黄,眼带血丝。个别校尉还有些昏昏欲睡,显然是一夜未眠精神欠佳。 “诸位昨夜休息不好,可知为何。” “喊杀之声响彻营中,哪有心思睡眠。” “就是,这喊声听着惊心动魄,真怕土匪袭营,手握兵刃一刻不敢懈怠,但又不知土匪在何方,真是晦气。” “……” 听着众将抱怨之言,陈南水神秘一笑。 “诸位莫要抱怨,我已派人查明,是土匪派人夜里喊话,惊吓我军,让我军一夜不能休息,其目地何在尚且不得而知,不过我军不能坐以待毙,须想出应对之策,不然一旦大祸临头,想走都走不了。” 陈南水话音一落,众将或是闭目沉思,或是摸脸思虑,或是仰望帐顶望空长想。陈南水此刻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初步谋略,但是觉得漏洞百出,故此其闭口不言,静等众将想出计谋,然后互为补充将之完善,如此一来便是一人计短众人谋长,合而为一顶得一诸葛武侯。帐中众人静静思虑,平静如水气氛中声音皆无,恍如一潭死水十分沉闷,静待一枚石子或落叶打破这潭死水,带来几丝活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两刻,或许是一个时辰,一道响亮声音打破帐内沉寂气氛,也给这潭死水带来涟漪同时增添几丝活力。 “启禀将军,末将思虑再三,想出一个以退为进之计。” “速速道来。” 陈南水看着发话之人宋文举催促道。 “匪兵夜晚喊声震天,无非是用了兵法之中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正是《三十六计》的“四谋”(阳谋、阴谋、中谋、和谋)中的谋略。” 话锋一顿又道:“我军若是被匪兵如此袭扰,用不了几日,身心疲惫,不战自败;若破此计,我军需后退几里,另建一新营,而旧营留下少许诱饵,让匪兵不知我军主力已退,待其计谋实施之时,诱饵退至新营,将匪兵引进陷阱一举歼灭,末将愚见还望将军三思。” “好一个以退为进,真乃妙计也。” 陈南水连拍桌案十分激动,其余众将也是纷纷出言称赞此计甚妙。陈南水一摆手,众将皆是闭口不言。 “宋校尉,汝之计策十分高明,但是还有些许漏洞,正好我也有一计,与汝之计策相补相成,宋校尉可否想听。” 宋文举抱拳拱手道:“请将军赐教。” “汝之以退为进固然高明,但本将觉得若是我军先故作疲态,再示敌以弱,麻痹匪兵同时,令其觉得计谋已成,便会迫不及待猛攻大营;而我军趁势败退,引敌入埋伏,此乃本将想法,宋校尉觉得如何。” “将军之计正好与末将之计弥补得天衣无缝,末将佩服,若依此计必可将龙脊寨土匪引出一网打尽,再趁着山寨空虚一举攻破,顺势拿下龙脊寨,龙脊寨被我军攻下,则可打破七座山寨互为犄角之势,卧龙岭必破,将军也将立下大功,末将预先恭祝将军。” “宋校尉祝贺得有些早了,待龙脊寨攻下之时,再恭喜不迟;众将若无异议,明日起依计而行。” 众将闻言异口同声道:“我等愿尊将军计策,绝无异议。” 听着众将之言,陈南水面露一丝喜色,随后陈南水分兵派将,兵分两路。一路由陈南水率六百官兵以做诱饵,灵一路由宋文举率三千多军卒后退三里另建一新营,并在营前营后设下埋伏,等待匪兵到来。 官兵这边已想好应对之策之时,龙脊寨聚义厅则是二位寨主与黎洪山及元江等人喝酒庆祝昨夜袭扰官兵大营大获成功。 酒席散后,庞祁山安排几位得力头领轮番带兵骚扰官兵大营,连续骚扰几日,待将官兵扰得士气全无之时,便是报仇雪恨之日。 夜色朦胧,月光暗淡,星光闪烁,夜风吹过,呜呜之声,令人头皮发麻。在这黑夜重重夜晚,方剑英率领喽兵偷偷来到官兵大营外,找个隐蔽之处让众喽兵藏好之后。 方剑英大手一挥,众喽兵扯开嗓子继续大喊:“杀啊……杀啊……杀啊……” 方剑英看着左右喽兵大声呼喊模样,心里十分满意。其心里臆想着几日后官兵大败,其手握雁翎刀冲进官兵人群中大杀四方的威武霸气身影。 其做着臆想之梦,却不知就在喽兵大喊之时,官兵旧营此刻只剩下六百余人,还都是弓弩手,大部分官兵都去了新营休息。被蒙在鼓里的众喽兵冲着营中六百官兵喊叫一夜,自以为打扰了官兵休息,诸不知旧营六百官兵除了巡逻守夜之人,其余官兵都用布堵住耳朵,该睡就睡毫不受喊声影响。 连续喊了五夜,庞祁山请教过元江之后,派两名武艺高强的头领趁夜摸进官兵营地一探究竟。 这两名头领进营一看,只见巡逻官兵一个个疲惫不堪,脚步虚浮。再一听营中鼾声如雷,往土墙一看,几名守夜官兵背靠土墙困得不住点头,几乎倒地而睡。 两名头领对视一眼,觉得探明了官兵底细,两人跃过土墙消失在夜色中。就在二人前脚离开军营,陈南水后脚钻出大帐,令百夫长带人换下今晚巡逻及守夜官兵,另派一队官兵巡逻守夜。 下完军令,陈南水眼望两名头领消失方向,嘴角微微一咧,一丝笑意挂在唇边。 “早就料到,尔等匪寇会派人探营,今晚给你一个假象,让尔等觉得计谋得逞,顺利进入圈套,我才好请君入瓮,放箭剿匪……” 山风徐徐吹过山寨,送来寒意之时,也带来了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此刻庞祁山与曾庆虎二人听罢夜探军营归来两名头领的禀报,脸上是笑开了花。 庞祁山刚欲开口,曾庆虎抱拳拱手道:“二哥,袭营重任就让小弟我代劳吧!不杀鹰爪孙给大哥及山上兄弟们报仇,我就誓不为人。” 曾庆虎话音一落,庞祁山微微点头,开口叮嘱道:“三弟带兵袭营切记元先生之言,先用滚木礌石虚张声势,再用抛石机、车弩袭击营地,一举攻破官兵大营,令官兵大败之后,才可派兵衔尾追杀,三弟定要牢记于心啊!……” “二哥放心,小弟此次必定不辱使命,不攻破官兵大营,杀光官兵决不回山,二哥你就瞧好吧!” “……”庞祁山与曾庆虎又寒暄几句,二人各自回屋休息,诸不知袭营之夜便是兄弟二人生死相隔之时。 搁下曾庆虎暂且不表,回头再说官兵这边,陈南水在天亮之时突然下令,全营将士大部白天睡觉养足精神,只留下寥寥数人守营。 一切安排妥当,陈南水也回营帐中小憩儿一会。昨晚一夜未眠,其也是困得两眼布满红血丝,为了剿匪关键一战,其也得养精蓄锐,为大战做好准备。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山麓迎来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但是官兵大营的官兵与龙脊寨土匪都在呼呼大睡。双方都在养精蓄锐为决定胜败一战做足准备。 当寒风乍起,群星璀璨,夜幕低垂之时来临之时,皎月似乎怕见血光之灾,悄悄躲进云层之中,不再现身。 而夜幕下的大战再此刻已然拉开帷幕,一阵“隆隆隆隆……”之声在山麓间响起,磨盘大的石头及一丈长的滚木,顺着陡峭山势一路翻滚砸向官兵大营。 而滚木礌石滚动之声响彻夜空之时,官兵大营众官兵在陈南水率领下已然退到后营门,并在营中摆下一道由滚木礌石堆砌而成的防线。 陈南水为何如此,其美其名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土匪喜欢用滚木礌石攻营,而营中这道滚木礌石防线就是挡住土匪前进步伐的阻碍,同时也可做为土匪撤退时的催命符。让土匪尝尝被自己推下来的滚木礌石挡住去路及退路,会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滚木礌石滚动之声响了半个时辰之后,曾庆虎下令抛石机与车弩向官兵大营发起猛攻。石头纷飞,弩箭齐飞,划破夜空,令人心惊。 攻了一阵,曾庆虎望着官兵大营,依稀可见官兵大营火光冲天,但是没见官兵身影。曾庆虎若是多想一下,便可避免今晚之败,但其报仇心切,觉得官兵大营必被攻破,杀就是了,其余之事不必在意。 其大手一挥,率领五千喽兵冲进官兵大营,进营一看,营中除了着火的帐篷及滚木,没见官兵影子。就在其疑惑之际,一排弩箭射来,数名喽兵中箭倒地。 曾庆虎借着火光一看,原来官兵躲在后营门,用弩箭突袭喽兵。气得曾庆虎大吼一声。 “兄弟们,随我上,宰了鹰爪孙,回寨喝酒吃肉,冲……” “杀啊……” 众头目及喽兵跟随曾庆虎跃过滚木礌石防线杀向官兵。而官兵则在陈南水率领下,交叉放箭相互掩护,有条不絮后撤,引着喽兵一步步退向新营。 弩箭纷飞,盔甲闪动,杀声震天,脚步声急。追兵汹涌中,陈南水冒着生命危险带兵将曾庆虎及其手下喽兵一步步引进新营之中。 曾庆虎为了追杀官兵,头脑发热,眼睛贯血,根本不想是否中了官兵诡计,只知一味追杀,早已失去了理智。 而陈南水率兵将喽兵引进新营之后,用火石点燃一只烟火,扔向空中。 “啪”的一声烟花炸响,释放出灿烂光华之后,也给埋伏在新营四周的官兵捎去攻击信号。 车弩摇动、弓弩手弩箭上弦,不等千夫长下令,弩箭装填已毕,便急不可耐射出夺命弩箭。 弩箭从左右两边射来,“嗖嗖嗖嗖……啊啊啊啊……噗通噗通……当啷当啷……”各种声音接连不断响起,再看曾庆虎手下众头目及喽兵纷纷中箭倒地,血染营地。 “不好,我们中了埋伏,快撤……” 周围倒下一片,曾庆虎才反应过来,急忙下令撤退,但是此时想撤已然迟了,二十架车弩及上千弓弩手设下的埋伏,岂是想撤就撤的,哪是用生命之躯才能冲破的严密包围。 曾庆虎仗着武艺高强,左躲右闪,窜蹦跳卧躲避弩箭,拼命往来时之路奔逃。而陈南水则是带兵返回杀来,众官兵擎着单弓弩,弩箭不断恍如流星闪过夜空射杀喽兵。 当追杀者与被追杀者角色互换之时,才能看出谁更心狠,官兵对于倒地未死喽兵,抽出柳叶刀对着脖颈补上一刀,全部送上西天。一路追杀血洒一路,官兵踏过喽兵尸体,沿路追击。 陈南水带官兵追击之际,也是曾庆虎及其手下覆灭之时,两旁弩箭如梭,一闪即逝,待喽兵反应过来已然箭中要害一命呜呼。看着身边众头目及喽兵成片倒下,曾庆虎是心在滴血,但是此刻顾不了那么多,先保住自己性命再说。 三里之地箭雨交错,置身其中恍如身在箭丛之中,此时此刻即便武艺高强也挡不住密如飞蝗的三寸弩箭,喽兵纷纷倒下之后,众位头目也是紧随其后倒在血泊之中,曾庆虎虽然双手各擎一面盾牌暂时无性命之忧。 但其步履蹒跚,想从箭雨丛中脱身真是难上加难,曾庆虎此刻悔恨加泪水布满脸颊,此时曾庆虎终于体会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何种情形。 “鹰爪孙,待我逃出生天,必找尔等报仇雪恨,刀刀斩尽,刃刃诛绝……” 一名倒地未死头目看着曾庆虎仰天怒吼,心里暗道一声:“还不快逃,乱发什么誓言,真是……” 在这名头目目光中,曾庆虎也未逃出包围,盾牌被巨型弩箭射穿。曾庆虎想弃盾另找两个盾牌护身,但在电光火石之间又有六支巨型弩箭射穿盾牌,贯穿曾庆虎半个身体,疼得曾庆虎惨叫一声登上黄泉之路。 夜风徐徐,呜呜呼啸,如泣如诉,诉说战场惨烈,夜风轻轻掠过战场,吹动战袍,风干血迹,但是吹不走战场的悲歌以及生命最后的遗迹……。 陈南水挥手下令打扫战场,随后命宋文举及三名千夫长带兵连夜攻山,争取一举攻下龙脊寨,活捉庞祁山及黎洪山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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